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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了紗簾,方行也已可以感覺到這琴上的氣息,只一眼便已判定,這是一具由凶獸骨骸製成的法寶,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擅長靈識操縱,與駕御獸類有關……
而那個男子,雖然乍一看去陌生,但定睛一看,方行心裡卻也浮現出了一個答案。
竟然還是一個熟人,而且是一個萬萬沒想到的熟人。
師南沙!
也難怪這兩個藍衫修士稱他為主人,此人赫然就是歸墟四大部御獸氏的年輕氏主師南沙,本是歸墟之內,最得大鵬邪王器重的年輕人,地位甚至隱隱高過了奉天氏紫道人,可謂是方行之下有邪尊,邪尊之下為南沙,就連大鵬邪王當年帶了歸墟諸高手前往神州立道之時,都獨獨留下了此人來鎮守歸墟大本營,可見老邪對他的信任,遠遠超過了其他諸部之人,當然了,大鵬邪王沒想到的是,後來太浩呂氏歸於太上道統,暗奪權柄,卻也是此人最早投靠向了太浩呂氏,暗中相助,否則太浩呂氏沒這麼容易將自己的勢力滲入歸墟之中。
當時在歸墟打劫之時,並沒有見到他現身,否則當時方行就要宰了他出氣。
倒是沒想到,來到了白玉京後見到的第一位故人就是他……
看起來,此人倒是與方行當年記憶中的年少老成的御獸氏氏主模樣已大不一樣了,容顏年輕了很多,且氣機旺盛,修為深不可測,乍一眼瞧去,似是金丹境界的修為,但隱隱然,方行卻覺得他的修為應該是早就超越了金丹境界,比某些普通元嬰還要強大……
準確來說,此人赫然是在壓制自己的修為,強行不去結嬰。
而在看到了這個人的時候,方行心裡也有一種隱然的怒氣升騰了起來。
不用想了,既然見到了師南沙,那麼暗中對付自己的勢力也不言而喻……
除了師南沙現在的新主子呂奉先,還會是誰?
心裡暗氣,方行已有種莫名的殺意在胸中涌動:「媽個蛋的太浩呂氏,哪來這麼大仇?你們搶了小爺的歸墟,我還沒先主動找你們算帳呢,你們竟然還要來撩拔我?」
他本來暗中想過這群人的身份,從與自己仇恨最大的皇甫家,再到被自己折騰了一番狠的神州北域諸宗,甚至還猜到了妖地的狐仙姬、滄瀾海九太子敖敗等人,卻獨獨沒想到,那些與自己怨恨不淺的人沒有做出這等討人厭的事情,倒是這太浩呂部意想不到的跳了出來。
畢竟說起來,太浩呂部並不知道前不久洗劫了歸墟的是自己,在他們的信息里,自己還是一個死人,而他們也自覺歸墟大權在握,幹麼又非得用這種陰損法子來壞自己名聲?
種種念頭一閃而過,方行心裡翻江蹈海,面上卻沒有絲毫情緒顯露。
而在他認出了師南沙之時,這位歸墟最大的叛徒卻也在用狹長的眸子看著方行,他似是感覺方行有些熟悉,眼神有些疑慮,一直在方行臉上轉來轉去,散出神識來辯認。
方行倒是若無其事,絲毫也不擔心,畢竟自己如今大非昔比,正在逐步煉化萬靈丹的他,識界容納了諸多大妖烙印,隨便汲取一道出來,都可以改變自身的氣息與容貌,而且這種變化,乃是道源上的偽裝,別說師南沙了,就算是真正的元嬰境界修士怕也分辨不出來……
「嗖!」
也就方行極為淡定的時候,師南沙陡然並指,向他眉心戮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極是突兀,再加上師南沙修為深厚,一指點出,便已堪堪到了眉心。
這等攻擊乃是修士之間最為常見的偷襲之法,一指戮入眉心,連神魂都能重創。
方行心裡已是咯噔一聲,下意識就要出重手,先弄死這個叛徒再說,但也就在他準備出手之時,忽然間心裡一動,閃過了一個念頭,如今他眼光大長,一眼可辨虛識,很快就留意到,師南沙這一下出手,真正法力凝而不出,看起歹毒陰狠,實際上只是虛晃一招。
「他在試探我?」
方行心裡明白,面上卻立作反應,大吼一聲,身形疾退,同時手掌向前一按,一道淡黃色丹光向前呼嘯衝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驚怒的和尚,一邊躲閃,一邊拼命。
「唔,實力不俗,倒也可堪一用!」
師南沙看到了方行出手的丹光,心裡便鬆了口氣,大袖一指,整道丹光皆落入了他的袖子裡,如石沉大海,沒有泛起半點波浪,而他也沒了再出手的意思,輕輕一笑,道:「你勿要驚懼,我只是出手試你一試,想要入我掌教師兄的門庭,沒點本事可不成!」
「你掌教師兄是誰?」
方行一臉警惕的模樣,沉聲喝問。
師南沙卻是淡淡一笑,道:「憑某家的本事,還沒有資格給你們秘地的造化,你們領了符詔,真正目的心知肚明,只告訴你一句話吧,入了我掌教師兄門庭,乃是你的造化!」
說罷了,便詢問方行法號,方行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行方和尚」,師南沙點了點頭,也沒有細問,便讓兩個藍衫修士在此店鋪鎮守,而自己則帶了方行,出門而來,駕了騰雲,緩緩向著北方掠去,看他的方法,赫然是朝著白玉京中城方向,方行心裡已有些意外。
白玉京共有十二樓五城,外部四座大城,拱衛著中間一座內城,以白玉京這一方存在來說,那四城已是非貴不可入內,這中間的內城,更是階層高的嚇人了,別說住在這裡,哪怕是能夠踏足此城的,也無不是在神州擁有一定背影與話語權的,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