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頁
「少來煩我!」
大金烏背後似長了眼,憤怒的大叫一聲,陡然轉過了身來,大翅膀在空中一扇,便似凌空颳起了一道勁風,竟爾吹得那兩團鬼火不可近身,而後它順勢一抓,那烏黑如鋼的爪子竟比法器還堅利,「喀喀」幾聲響過,那骷髏頭竟然硬生生被它抓碎了半邊,爪子摳進了骷髏頭內,當作武器向著那金丹妖將直擲了過來,在空中嗚嗚旋轉,其勢驚人至極……
「噗……」
這金丹妖將躲們不及,迎面被撞了這麼一下,頓時面色灰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區區金丹,肉身怎麼會……」
這金丹妖將受了傷,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不願相信,只不過在他吼聲響起時,大金烏卻已奪路而逃,有兩個傻乎乎攔在了他面前的妖兵,直接被它翅膀一帶,砸成了肉醬。
「有人闖關,有人闖關,西方的人手注意阻攔……」
這金丹妖將不甘心,取出傳音法器大吼了起來。
轟隆隆!
大金烏紅著眼睛向前疾飛,帶起來的風聲,幾如雷音滾滾,十里外便清晰可聞。
此時的它,自知已經曝露,便也不再囉嗦,索性硬生生的奪路。
不過這樣一來,卻也引得更多的妖兵風馳電掣一般聚攏了過來,前面有人阻攔,後面有人追擊,幾乎成了死局,然而大金烏卻也在此時展現出了肉身的強橫,這一飛過去,竟把自己當作了法器,通通硬撞硬砸,又是千里之地,竟然足足被它硬闖過了五道阻攔!
它速度本就奇快,就算明知道它正在趕過來的妖兵,也有大部分來不及準確的在它飛行的路線上布下防線,而恰好攔住了它的,卻也擋不住它那比玄鐵還結實的肉身!
只不過,饒是如此,大金烏心下也暗覺詭異。
「怎麼這個方向如此多的妖兵?」飛在空中的他也忍不住眼放凶光,暗思了起來:「說起來,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是在這裡巡邏的,而是直接朝著扶桑山方向趕去,順勢回頭來攔我的!不過還好,馬上到扶桑山了,小土匪,大金爺做到了這份上,總得對得住你……」
連闖幾道防線之後,雖然身上已經有了幾處傷痕,鮮血淋漓看起來極為嚇人,但眼前卻也出現了那一片赤壤的扶桑山脈,而背後,追它追的最緊的妖兵也被它甩了近百里,這樣算起來,它好歹也算擺脫了追擊,爭取了一定時間,至少背上的小強盜是有救了……
「誰啊?大晚上鬧這種噪音,不讓人睡覺啊?」
扶桑山,靜謐的山崖之上,本來安靜的星空與山野,卻因為大金烏急速飛來帶起的勁風打破了寂靜,幾如悶雷一般,翻翻滾滾盪滿了山谷,這卻惹惱了一位,滿臉眉毛鬍子,身高不足三尺的老頭從土裡鑽了出來,拄著一根拐,掀起擋住了眼睛的眉毛向天上看。
「根伯……」
急急飛來的大金烏身形一卷,硬生生剎住了身子,轟然落在了地上,將堅硬的赤色岩土都砸出來了一個大坑,而後它也來不及敘舊或是多解釋,便直接將此時正昏迷不醒的方行放到了根伯腳下,急道:「你幫我將這個傢伙放進那具我留在了你洞府的玄棺之中,棺內的兩粒血蓮子,現在餵他一粒,另一粒留給他,切記切記,別讓人發現,我先走了……」
說著再次飛身跳起,便要奪路而逃。
它心裡倒是明白,自己已經曝露,且不說有多少人要抓它回去,單單是剛才奪路而逃,便又殺了不少妖兵,罪孽比之前更大了,它若不想害了方行和自己族人,只能繼續逃走,將追兵引入落日大漠,那樣就算自己再被抓回了黑淵大獄,也不會連累那個小王八蛋!
較為欣慰的,便是好歹方行在自己背上時,並未現身,別人並不知道他和自己在這一起,這樣一來的話,自己就可以將他留在扶桑山療傷,不致跟著自己耽誤了傷勢。
「噢,小六子你回來啦?這段時間去哪啦?」
老樹精耳朵背,腦袋也慢,似乎還不知道自家這小六子已經被人關在黑淵大獄裡幾個月了,見他回來也沒什麼興奮之色,慢悠悠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向地上一打量,卻看到了昏迷不醒滿身是污血的方行,像是嚇了一跳,搖頭道:「哎喲……這小子咋死的那麼慘……」
大金烏頓時無語,提高了聲音道:「他沒死……根伯,你把他放在那具棺材裡……」
根伯聽了,嘆息著搖了搖頭道:「都快爛了,可是得放棺材裡埋了……」
金烏嚇了一跳,叫苦道:「哎喲我的根伯哎……不是讓你埋了,是讓你放在棺材裡啊……」
「啥?把我放棺材裡?」
根伯大怒,揮杖就打:「小王八羔子,老頭子還沒死呢,敢咒我睡棺材?」
扶桑山的根伯發起火來,那可真是誰都敢抽!
上至族長烏古木,下至那金憐花與烏桑兒,乃至曾經的金烏一族天驕,現在瘋瘋顛顛的烏一典,就沒個他不敢打的,偏偏被打的人還不敢說啥,畢竟根伯活的太久了,久到難以計算,每一代的金烏都喚它為根伯,但實際上,說它是金烏一脈的老祖宗這輩份都低了。
但偏偏對此時的大金烏來說,可真是急中風碰到了慢郎中了,當真是哭笑不得。
它本就急於引開追兵,而且它感覺方行的肉身變化很不對勁,也急於將他放入不死玄棺再餵下血蓮子,讓他療傷,偏偏根伯耳朵不好,還好生氣,舉著拐棍打了過來,它也不敢躲,結結實實挨了兩下,氣的直拍翅膀:「根伯你怎麼偏在這時候較勁,真是要我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