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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任由你們修行下去才是死路一條,皈依佛門才有一線生機!」
年青僧人望著莫痴兒的眼睛:「我不是在殺人,我是在救人!」
「哈哈哈哈……」
莫痴兒厲聲大笑,嬌美絕艷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猙獰醜態:「你想說我們守著偌大的六魔天基業就是死路一條,拋卻了身家,甚至拋卻了修行道基,跟著你這笨和尚吃齋念佛才有一線生機?哈哈,和尚你是瘋了吧,你口中的屠刀就是我們的保命之刀,你讓我們放下了屠刀,那將來有人來殺我們的時候又讓我們拿什麼去拼?拿脖子去硬扛別人的刀鋒嗎?」
「佛理沒有你想的那般軟弱,佛曰普渡眾生,自己亦是眾生,又怎麼會任由惡人屠戮?」
年青僧人聲音漸漸緩和了下來:「畢竟,貧僧是渡你修行,而非逼你受死……」
「若這樣說,那你佛門,也不禁殺戮?」
極樂魔主莫痴兒冷笑了起來,眼底精光閃閃。
「天道無情,殺戮也是一部分,我佛門無意阻止天道運轉!」
年青僧人回答的非常乾脆,卻惹得莫痴兒更加的冷嘲熱諷了起來:「若你的佛門連殺戮都不禁,那還講什麼慈悲為懷,道什麼普渡眾生,佛門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佛門不禁殺戮,是禁不住殺戮!」
年青僧人輕嘆了一聲,淡淡道:「我飲一瓢水,水裡便有三萬萬生靈,我吃一口菜,亦傷一株草木性命,我不教狼吃羊,狼便會餓死,我不教鷹吃兔,鷹便會餓死,我若以血伺狼,以肉敬鷹,那我又會死,天地循環,生生不息,殺戮本就是其中一部分,又怎麼可能真箇禁得住?若非要禁,那或許倒是阻止了天地運轉,大劫怕是不遠了,眾生災劫便要降臨……」
「若是如此,那豈非眾生皆魔?」
莫痴兒的聲音,顯得有些尖利:「那你還讓我放什麼屠刀?」
「凡事只在適可而止四個字……」
年青僧人的回答,似乎從來都不需要思索,直接便說了出來:「最終的佛理,修得還是自身,修得是禪心,人循天性而行,便非破戒。我有一位師兄經常說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便是這個道理。但若肆意放縱,便入了魔。而那魔,卻非對眾生而言,最終還要著落在自己的身上,所謂佛,所謂魔,都不過是心之一念,人有佛心,便內心寧靜,或存或亡,坦然相對,人有魔心,便暴戾難平,時時難安,最終受殃的是生靈,毀滅的是自身……」
「你……」
說到了這裡,極樂魔莫痴兒似感覺有些荒唐,冷笑道:「你覺得我內心不寧?」
年青僧人道:「你若內心寧靜,又何必來找我說話?」
莫痴兒大怒,狠狠的提起了手掌,似乎想要一巴掌拍死這年青僧人,但終究,心念轉了幾轉,卻忽而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戾,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嬌媚了起來,咬著嘴唇,吃吃一笑,卻輕輕的向著年青僧人走了過去,那纏住了年輕人的荊刺,在她靠近之時,便有生命一般縮入了他的體內,這種感覺只讓年青僧人更痛苦,臉色都已經變得煞白,神情仍是一片平靜。
「我來,只是因為我想你呀……」
莫痴兒無視年青僧人臉上因為無邊痛楚滲了出來的冷汗,嬌嫩手掌輕輕摸到了年青僧人的臉上,神情玩昧的笑著,眼底仿佛露出了一抹難以開解的痴迷之色:「我真是好多年,都沒有見過像你這般俊俏的人了呢……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只是在想,唉,怎麼會有這麼多麻煩的事情出來,否則的話,我現在早就將你娶進了宮裡,夜夜纏綿了呢……」
年青僧人不動不搖,神情平靜,寂靜的石室之內,只有她的呻吟嬌喘,嬌媚入骨。
「你心都未動,又何苦強迫自己動情?」
年青僧人過了許久,才忽然間低下了頭來,望著她的眼睛。
「你在說什麼呢,我一看你便喜歡的緊,一顆心早就嘭嘭直跳,怎麼會沒有動心呢?」
莫痴兒整個人都已經軟綿綿的纏到了年青僧人的身上,呢喃般地說道。
「那我為何感覺你心如死灰,毫無生機?」
年青僧人的話聲音並不響,只是平靜的沉述了一個事實。
可莫痴兒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忽然間跳了起來,眼底殺機畢露:「你說什麼?」
年青僧人平靜道:「情慾無形,填不滿你心間的空洞!」
「你……」
莫痴兒臉色瞬間大變,猛得抬起了手來,似要一掌拍下,但臨落下之際,卻改變了主意,只是輕輕彈指,年青僧人身上的荊棘立刻變得更為茂盛,絲絲縷縷的生長,而每一節荊刺的生長,都給年青僧人帶來了莫大的痛苦,她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冷厲陰狠的微笑,故意吃吃笑了起來:「我心上有沒有空洞我不知道,倒是你心上要多幾根刺,好好折磨一般!」
可這無盡的荊刺生長,卻仍然沒有讓這年輕人臉色改變半分,他仍然只是靜靜的盤膝坐著,似乎受苦的不是他,目光倒是平靜的向莫痴兒看了過來:「皈依佛門,可教你內心寧靜!」
「住嘴!」
莫痴兒狠狠的看著年青僧人,似乎想看到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但終究還是失望的搖了搖頭,再次一彈指,收回了神通,臉上也似乎露出了無邊的疲憊之色,輕輕嘆了一聲,才輕輕道:「你一個和尚,又哪裡曉得什麼是大道,什麼是天道,不過隱忍二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