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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目光微冷,面對衝過來的鬼將,並無任何動作。
直到那鬼將身前凝聚的鬼手快要抓到他身上時,他才則身形陡然閃動,背後金光浮現,大鵬金翅已然幻化了出來,「嗖」的一聲飛到了空中,兩隻手握住了獨腳銅人槊抬到了半空之中,黝黑玄鐵外皮上面,滾滾煞氣纏繞,看起來便似是燃著一種可怖的黑色火焰。
「你敢……」
大轎子上的厲嬰,察覺到了這一棒的危險,眼中血光一閃,驟然起身厲喝。
「噗……」
方行根本就沒有回答,一棒子掄了下去,在他閃電般的攻勢之下,包裹著黑色煞氣的獨腳銅人槊幾乎瞬間便擊到了那鬼將身前,那鬼將察覺到了方行身上的那驚人恐怖殺氣,只駭得放聲大叫,身周鬼氣一重一重裹住全身,想要抵擋方行這居高臨下的一擊。
然而沒用。
在方行這動用了真正力量的一擊之下,這鬼將身周的層層鬼氣便似布帛一樣易碎,霎那間便被方行那雙手掄起的獨腳銅人槊力量撕碎了,然後毫無阻礙的砸到了他腦袋上。
「噗……」
這鬼將的腦袋便似一顆爛西瓜一樣的爆開了,身體打著旋兒飛出去了近百丈遠……
這一切,只在電光石火間發生,甚至厲嬰那一聲「你敢」的尾音還未落下。
方行扛起了獨腳銅人槊,抬起了頭來,向著厲嬰冷笑:「他媽的鬼娃子,投胎次數多了,投成了二傻子了吧?小爺你也敢招惹?我明明就不想管這閒事的,你他媽的倒給我說說看,你這小鬼抓別人也就罷了,為什麼要衝我扮鬼臉?若說不清楚,小爺我就送你再投一次胎!」
盆地周圍,一片安靜,由適才的混亂,似乎一瞬間就變得連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惟一的聲音,便是在周圍迴蕩的方行的罵聲。
很多修士,甚至都已經露出了傻傻的表情,認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可是厲嬰,鬼國太子厲嬰!
年齡雖然尚幼,但卻是整個南瞻都赫赫有名的小輩天驕,公認的最難纏築基修士之一!
可是如今,竟然被人當著面殺了鬼將,還指著他的名字罵?
甚至說,他若是以大雪山弟子被鬼國侵犯了為由出手也好,畢竟名正言順,但他怎麼偏偏絕口不提這一茌,反而揪住鬼國的一個小鬼沖他扮了個鬼臉這一件事就不放了?誰他媽知道那小鬼為什麼對你扮鬼臉啊,反正這些鬼奴都神神怪怪的,不扮都是鬼臉。
而且你分明已經殺了人家一個鬼將,七個小鬼,竟然還是一副要繼續找茌的樣子?
再者就是,有一些見多識廣的修士也隱隱聽聞過鬼國的獨特傳承,知道「投胎」二字在鬼國乃是一個禁忌字眼,絕對不能提起來的茌口,但這個小鬼竟然又是說厲嬰投胎太多次,把腦子投壞了,又是說對方若不給他一個交待,便送他投第十次胎之類的……
這真是完全不要命了,要得罪這鬼國的太子不成?
「我……我……我要殺了你……」
厲嬰似乎一時被氣懵了,半晌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叫了起來,中間夾雜著各種怪笑,似乎人已經瘋了,那笑聲則是悽厲之極,竟似小孩子在哭一般,無比詭異,也就在這怪聲里,他身周憑空有血影浮現,竟似一片血海,不知有多少冤魂在血海里浮沉,哭嚎呼救……
「我他媽先殺了你……」
方行一聲大喝,竟然先衝著厲嬰沖了過去,背後金翅振動,留在空中一道金光。
「嘎嘎……桀桀……」
厲嬰口中,也響起了一片無意義的怪聲,帶著一道血光向方行衝來。
「嘭!」「嘭!」「嘭!」
金光與血光霎那間在空中相遇,連撞了三次,恐怖音浪襲卷四周。
眾修士臉色已大變,誰也沒想到方行竟然如此之凶,硬生生與厲嬰對了三招,不落下風。
其中最為震驚的,則是冷子炎與眾萬羅院弟子了。
冷子炎臉上,已經現出了心灰意冷的慘意,望著凶氣滔天,幾乎是追著厲嬰打的方行,他忽然間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做法非常的可笑,莫名其妙的,心底升起了當初在萬羅院方行對自己說的話來:「你的機緣我不稀罕,我的機緣你也搶不走……」
當時他為了激方行離開,故意暗中使人說些風涼話兒去刺激他,自己卻又做好人,裝模作樣的去調解,只是卻被方行一語喝破了,就在自己想要發怒之時,方行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當時他本來異常的憤怒,像是受到了嚴重的羞侮一般,暗恨不已。
甚至在那時候,他認為方行已經怕了,所以才故意那般說了一句之後,便轉身離開,因為在那之前,他聽說過方行的暴脾氣,平時受到了那等對待,這小鬼大概早就翻臉了,可是那一次卻沒有,只是非常鄙夷的說了一句之後,便扛著掃把走了,沒有預想中的暴跳如雷。
直到此時,對比著這一天一地的實力,他才忽然明白了過來。
敢情人家,是真的看不上自己這個對手啊,差距實在太大了……
「桀桀,能接我三招,你本事不……」
三招對過,厲嬰驟然間後退三十丈,懸於空中,森然冷笑。
「不你大爺!」
方行沖了過來,一棒子掄下。
厲嬰臉色大變,奮然提起一身鬼氣,盪開了方行這一擊,怒喝:「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