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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到了今日,他都沒有把握防住這和尚。
而這,也正是他一看到這和尚,就立刻如臨大敵的原因。
當時那一下就吃了大虧,如果今天在眾目睦睦之下,再來一下,自己還活不活了?
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長淵吾兄,可否幫小弟一個忙?」
冷哼了一聲不回答神秀小和尚的話,呂奉先卻將目光看向了遠處觀戰的李長淵。
李長淵也微微一怔,拱手道:「呂兄請講!」
呂奉先恨恨的看了神秀一眼,道:「吾兄不知,人不可貌相,這賊和尚生了一副好皮囊,卻最擅長偷襲,他既在側,我便不得不小心行事,還望吾兄替我掠陣,看住了他!」
也是沒辦法了,呂奉先只能開口求人。
這賊和尚實在詭異,他的家奴乃至一直躲在家奴里的師南沙,都看不住他,也就李長淵這等白玉京里屬一屬二的小輩高手,才有希望盯住這和尚不給自己搗亂……
李長淵卻也有些意外,但畢竟已經結成了同盟,這種忙也不能不忙,便一口應下了。
既然掠陣,他便不再躲在戰圈之外,邁步踏上虛空,盤坐在雲上,長劍橫在身前。
呂奉先這才鬆了口氣,又見那白袍的小和尚正縮頭縮腦,乖乖的盤坐在遠處觀戰,渾然沒有出手的意思,而且自己的家奴乃至其他的諸修,因為自己的一襲話,此時也都注意到了他,眾目睦睦之下,卻也不怕他再偷襲了,這才心間大定,緊張的心裡略略鬆了下來。
也就在他準備再度出手之時,目光忽又一凝,再度看向了通道方向。
但這一次,卻不是大驚失色,而是怒火中燒了。
此時的通道位置,卻正有一頭驢子蹄蹄噠噠的走了進來,驢背上還坐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吸引人目光的倒不是小姑娘的驚人容光,而是那頭驢子身上披的銀甲,護膝、胸甲一應俱全,雕滿了玄奧的符文,一身流光溢彩,顯得明亮華麗,一望便可知品質極佳,而且制式上看來,也像是一副人的盔甲拆分了開來,才套在了這驢子身上的,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呂奉先知道!
他此時的目光,簡直要噴出火來,咬著牙看向方行,怒喝:「你把我的銀甲給了一頭驢?」
方行對呂奉先的怒火感覺很不可思議,翻著白眼道:「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呢?什麼你的?都說了我搶來就是我的,我又不習慣披甲,隨手給了我徒弟穿上有什麼不對?」
「咯崩……」
呂奉先銀牙咬緊,怒氣衝天:「魔頭,這奇恥大辱,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轟!
厲喝聲中,他仰天咆哮,一身氣血滾盪起來,竟有狂風以他為中心憑空生出,瘋狂旋轉,將幾百丈內的虛空都染上了一種淡淡的血紅色,掌中的方天畫戟,也發出了陣陣長鳴,呼應他的氣機運轉,而呂奉先,則也慢慢抬起了頭來,兩道猶如實質的目光穿破了虛空,直落到了方行臉上,聲音帶著一股子瘋魔般的氣息:「剛才也試探的夠了,現在看點真本事吧?」
轟!
他一步踏了出去,滿是煞氣的身形,卻偏偏擁有一種仙人般的姿態。
但那速度與變化,卻又是異常可怖的,一步邁出,虛空震盪,天地飄搖,他的身形竟然劃出了一道一道的虛影,瞬息之間遍布虛空,這一瞬間,天地間竟仿佛出現了九個呂奉先一般,自四面八方,揮舞瘋魔大戟,挾著滔天巨力,直向最中間的方行衝殺了過去……
「也好,那就動點真格的!」
方行在這一霎,也握緊了掌中的龍紋兇刀,一身神力陡然迸發了出來。
「殺……」
在他身後,赫然形成了一片幻影,似乎是在沙場之上,渾身浴血的千軍萬馬,齊齊吼出震天價的聲音,那股子殺氣,那股子威風,直讓虛空青雲散去,讓這一片大地沉沉發震,而在下一刻,那副幻影正在變得模糊,空中掠陣的李長淵,已經在此時驟然睜開雙眼,驚愕看來。
身為斬邪樓首徒,他除了精研劍道,還擅觀氣術。
此時的他,赫然發現,那一片戰場上猶如實質般的煞氣,正瘋狂湧入方行體內。
「這究竟是何等法門,竟將遠古戰場的殺氣召喚過來,加持自身?」
李長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震驚猶如翻江倒海,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
轟!
天崩地裂!
每一個看到了這一幕的修士,都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了這種念頭!
刀戟交錯間,赫然濺出了一片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虛空炸碎,湮風狂飆,一圈一圈的可怖神光自他們二人之間盪了出來,仿佛滔天劍氣一般襲卷四方,距離近些的金丹修士赫然有一片都被衝擊到了,口噴鮮血,秋風落葉一般飛了出去,一時間不知死傷多少……
這一戰大戰,直已超出了普通元嬰修士所能達到神威,幾有毀天滅地之勢!
「仙法……定是仙法!」
就連李長淵這等人物,也不得不捏起了法印,才能強留自己端坐於場間,不過面對這種威勢,就連他也忍不住眼睛一時發亮,又一時臉色黯淡,口中喃喃自語,心間感慨萬千:「那呂奉先的身法,玄奧莫名,我觀戰良久,都無法推洐,可見此法超過了我的推洐能力,那就定然是仙法,畢竟就算是某宗大術,我都能推洐出一二來,完全無法推洐的,必定是仙法,我與他結交,也是想求教他的指點,卻沒想到,見識了一道仙法也就罷了,今天竟然又見識到了第二道仙法,唉,我師尊賜我的那道法門,本以為足以讓我傲視同儕天驕,甚至比肩中域那些怪胎,現在看來,難啊,實在難,這一群小輩里,懂仙法的可不只有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