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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道友,你……」
黃衫修士顫聲開口,眼神里還有難掩的恐懼感。
方行嘴裡嚼著肉,腮幫子鼓的厲害:「我他媽都說了,就是過來討塊肉吃而已!」
黃衫修士快要哭出來了,看著遍地的死屍以及方行身上那四根還未拔下的破凶釘,十分無語,半晌才道:「那你為何……就那樣出來了啊……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誤會了道友……」
方行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他媽餓上兩年試試?」
說著繼續低頭對付烤肉,經過了適才一番審問,他倒是猜到了自己閉關的時間了。
黃衫修士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轉頭看了一眼女公子,她亦是表情豐富之極。
原來這廝是真不打算要自己的命,女公子心裡落下了一塊巨石,想起了剛才自己表露出來的驚駭模樣,她頓時又有些羞愧難當,暗暗有些恨這個幾次三番讓自己出醜的野猴子,只不過現在有赤龍跟在方行身邊,便是再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對方行耍橫了。
她與黃衫修士都未發覺,在方行低下頭撕咬烤肉的時候,眼睛裡寒芒閃過。
現在的方行表現的和善而無害,只是倘若不是他在築基圓滿之後,神識又強大了數倍,準確的感應到了在赤龍從天而降之時,有數位氣息強大至極的修士也跟著分別落在了這一片山脈周圍,布下了某種大陣的話,天知道他此時嘴裡撕咬的到底是烤肉還是人肉。
而那幾位尾隨赤龍而來的大修,卻並不知道方行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畢竟他們自忖,以他們的修為,便是那場間的三位金丹都未發覺,更何況那個築基境的小子?
而在他們見到那狂暴的赤龍赫然在方行面前乖巧的如同一隻小狗,而方行也並沒有對族長之女露出殺意之時,心裡卻也鬆了幾口氣,其中一人便向另外幾人傳遞神念:「這樣強大的凶獸竟然會有一個築基境的主人?真是怪哉,幾位長老,咱們還要出手麼?」
另一位大修道:「咱們倉促間布下的這座五行大陣,沒有十足把握擒下這條赤龍,倒有可能兩敗俱傷,風險實在太大,且請大供奉現身,看看能否拉攏這個不知來歷的築基吧,其餘人等,還是暫莫出面,這小子似與族長之女結了怨,若要恃龍行兇,便出手治他!」
……
……
卻說此時,方行已經吃完了場間所有的烤肉,似乎感覺半飽了,又伏在清潭邊上,咕咚咕咚牛飲一般喝了半天的水,這才站了起來,拍拍肚子,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轉身向女公子道:「這位姑娘,在下是真的閉關太久,餓昏了腦袋,這才衝撞了姑娘,引發了這麼多事端,你釘了我四根破凶釘,我這條野狗心急之下,也傷了你幾個隨從,便算扯平了吧?」
表現出來的模樣,完全像是忌憚恨天氏勢力,不欲結仇的樣子。
女公子見他示弱,說話也不像方才那般粗魯了,膽氣又升了起來,冷笑一聲,喝道:「我不過是釘了你幾下,你卻幾乎將我的隨從殺光了,這麼簡單就想扯平?」
那黃衫修士嚇了一跳,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傳音道:「公子不要逼他,此人修為雖然不高,但竟然有這麼一條真龍效力,其值得拉攏的價值可是高過了普通金丹,便是族長與大供奉在此,也定然會極力拉攏,以免他流落到其他氏族去,我們又豈能放過?」
女公子怔了怔,也森然傳音:「我不喜歡此人,赤龍自然不能放過,我瞧他膽量也不甚大,一聽我們恨天氏的名聲,心裡便怕了,倒要想個法子,將他赤龍奪來……」
方行此時也皺緊了眉頭,道:「不能扯平?」
女公子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卻忽聽得一聲長笑,蒼老聲音傳來:「自然不能扯平……」
聽到這蒼老的聲音,黃衫修士與女公子同時大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叫道:「大供奉?」
方行也看了過去,卻見一位蒼須老者腳踏怪雲,從天而降,身披灰色長袍,一根朱木簪子束住了滿頭鶴髮,也不知多大年紀,臉上的皺紋便似橘子皮一般,不動聲色的看了一下他的修為,方行也是心裡暗驚,此老修為赫然已是金丹大乘,距離元嬰境界也不遠了。
他亦有些慶幸,幸虧剛才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沒有冒然出手殺人,不然這老頭再加上那幾個隱藏未出的傢伙,便是發了狂的赤龍,也不見得能討了好去。
「老前輩,我是真沒有惡意啊,這條龍見不得我受傷,一見就發瘋……」
方行表現出一副惶恐又無奈的樣子,向老者說道。
那老者見狀,倒是笑了起來,道:「老朽說不能扯平,是說不能讓小友受了委曲,你受了傷,赤龍心急護主也是有的,既是一場誤會,區區幾個隨從的性命,何必放在心上?老朽倒要先為清兒傷了小友向你賠個不是了,還望小友莫要因此而誤會了我恨天氏……」
他說著,手掌一引,便已攝回了方行身上的四根破凶釘,再隨手一團丹光送出,裡面卻有靈液,裹住了方行的傷口,不讓血液外流,輕輕嘆道:「我們恨天氏可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地方,幾千年來,不時有人自墟外而來,其中倒有大半都加入了我恨天一脈,若是我恨天氏當真如此不通情理,又何得何德,能引得這麼多墟外之人歸心?清兒,我倒要問你,你是怎麼得罪了這位小友?那十八破凶釘也是往人身上釘的?我看你真是越來越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