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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羅這麼大年紀,被人強行灌了藥,氣不打一處,抬腳要踹方行。
不過一腳沒踢出去,卻看到了方行身後的龍女,眼睛登時一亮,壓低了聲音湊向方行耳邊說道:「這就是那位滄瀾海的長公主?模樣夠俊的啊,個頭也高……」
方行嘿嘿一笑,也低聲道:「小爺的眼光,那還用說?」
龍女聽到了他們師徒二人的對話,面孔紅的厲害,向萬羅老怪輕施一禮,退開了。
萬羅老怪笑眯眯的看著龍女走遠,滿是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有些擔憂的向方行說道:「你……就這麼……過來了,滄瀾海那邊……不會難為你吧?」
方行拿袖子擦掉了他嘴邊的血,故作大咧咧道:「睡都睡了,媳婦還能收回去不成?」
萬羅老怪倒是真箇驚呆了,悠悠嘆道:「真是……青出於藍啊……」
「嘿嘿嘿嘿嘿……」
周圍一眾南瞻修士,都有點呆,這一老一小的見面場景也忒詭異了,上來就先互罵了一通「王八蛋」,罵完了竟然也不急著說別的,倒在這裡敘起舊來,只是這將堂堂三道道主及眾南瞻修士都當作了空氣,這場景卻也有點怪異,另外就是,方行雖然嘻皮笑臉的與萬羅老怪說著話,但目光卻一刻未曾從他身上的傷口離開過,幾乎將他身上的第一處傷痕都看了個清楚,身上的煞氣也愈發的暴戾,更讓一些人莫名感覺心驚膽寒,下意識就遠離了他。
葉孤音等南瞻修士,心下焦急,掛念那陷在了陣里的胡琴老人與張道一,有心要求方行把人救出來,但見了此時的情境,卻也不敢上前打擾,應巧巧與楚慈,更是不知如何自處,兩個妙齡少女,此時手挽著手,也不知該上前,還是躲開,怔怔的呆在原地,目光失神。
轟!
遠處有道道騰雲飄來,龍君一步邁出虛空,出現在了封禪山旁邊的一處山丘上。
其他幾個地方,亦騰雲無處,不知有多少修行之人趕了過來,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這封禪山上的通頂山徑,不過看到諸陣靈光聚斂,顯然是無人在沖陣了,便都竊竊私語,以為自己已經來晚了,不過對於北三道這悄然進行的封禪上香舉動,也有些想不明白,私議不已。
一時間,趕來圍觀的修士越來越多,倒將這封禪山腳擠得滿滿當當了。
「還是走露了消息!」
那符器道道主不滿的掃了四下眾修一眼,冷聲開口。
「無防,南瞻封禪已失敗了,來再多人也無關緊要!」
陰靈道道主亦是沉聲開口,冷笑了一聲。
純陽道道主點了點頭,道:「人多嘴雜,莫要囉嗦,就先撤下護陣的諸弟子,回宗去吧,且不理會這些散修,日後教門中弟子統一了口徑,再向外解釋一下就好了!」
三人議定,竟然全不理會正如游魚一般絡繹趕來的諸修,便命座下童兒揮舞令旗,命山上的守陣弟子各自退回宗門,眾修見此模樣,登時譁然,封禪山是北域修行界裡的氣運象徵,北三道雖然是北域扛鼎三大宗,但這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忒自做主張了些。
只不過,畢竟北三道威嚴難難侵,卻也無人敢在此時有異議。
南瞻諸修里,見到這一幕,也都呆呆的站著,不知該說什麼。
惟有一人,毫不客氣,冷冷開了口:「把個老頭傷成了這樣,你們說走就走?」
正是一直蹲在萬羅老怪身前笑嘻嘻說話的方行,這時候他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冷冷望在北三道三位道主的臉上,眼神里反倒沒有了怒火,只有一抹躍躍跳動的殺機浮動。
北三道三位道主也是微微一怔,目光淡淡落在了方行的臉上。
「小輩,你是在跟我們三人說話?」
那陰靈道道主,面如雞皮的老嫗森然開口,似覺有些可笑。
方行這一次,卻奇異的沒有破口大罵,只是沉聲道:「我在跟北域說話!」
這個回答倒讓北三道三位道主微微一怔,稍稍重視了些,那符器道的年青模樣道主,卻笑了起來,道:「若是要跟北域說話,我們三人倒也可以代表北域答你一句,小輩兒,你們南瞻要立道神州,其間荒唐可笑,不必本座多說,但瞧在南瞻與神州闖陣上封禪,我們還是給了你們一次機會,封禪山上一炷香,才可立道神州,這規矩是先賢所立,自願闖陣上山,也不是我們逼他們的,自己本領不濟,上不得封禪山頂,送了性命,也是自找啊!」
說話間,潛運靈力,聲音傳向四方,倒像是在解北域眾修之惑。
很多有見識的修士,聽了這一番話,其實便已明白了北三道的用意。
立道一事,牽扯氣運大事,南瞻不比妖地、海族,傳承上,實則與神州同源,在同意了妖地立道神州,海族立道神州之後,南瞻立道其實就是一件更為理所應當的事情,說簡單點就是氣運分給了妖族、分給了海族,沒道理不分給本是同族的南瞻修士,但北域確實不想再分這氣運,因而抬高了這封禪山十陣的難度,便是想要南瞻知難而退,更是有種殺雞儆猴,威懾南瞻其他幾方勢力的意思,只是此事畢竟說出去不太好聽,因而他們選擇了低調處理。
「南瞻立不立道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但你們傷了我師傅,那就不行!」
方行臉上現出了一抹狠意,蹲下身從萬羅老怪手裡接過了那枝青檀香,然後站了起來,舉步向前走去,在經過楚慈與應巧巧身時,又下意識的繞了個圈,然後才直直的看向了北三道道主:「老的輸了,還有小的!他們上不得山,就讓小爺來試試這上山的路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