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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高高在上,周圍並無別個高峰,坐於道台,飲酒論道,漫天繁星便在頭頂腳邊,自然而然便有了一種飄搖仙氣。在方行與大金烏懶洋洋的趕過來時,這道台之上,大胖子天一宮主少宮主、符器道高足謝臨淵、陰靈道真傳邱小玉以及數位有頭臉的修士早已到了。
搭眼望去,除了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這大胖子有點礙眼,其餘人倒也皆是男者大袖飄飄,女者嬌美出塵,一派仙家風範,此時正落於座間,言笑偃偃,高談闊論,見到方行遠遠駕雲而來,便住了嘴,有幾位築基境界的僕從騰雲到空中來接,笑言:「少宮主恭候多時了!」
見只是僕從來接,方行就有點不滿意了,但也沒說啥。
按落雲頭,卻見此時其他位子上都已經有了座位,只空了一席,想必是留給自己的了,卻是在那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左手邊,倒也是個尊位,在他右手邊,坐著的則是面無表情的謝臨淵,而謝臨淵下手,卻是面無表情自幽怨的邱小玉,看得出這二人身份也不低。
「方道友,咱們請箋上寫的明明白白,戌時開席,你可是來得遲了,呆會要自罰三杯!」
見到方行來了,那身軀肥大的少宮主道無方便抬了抬身體,照他那塊頭,看起來這麼一欠身子,便已經顯得非常吃力了,向著方行拱手施了一禮,大笑著說道。
「哈哈,好說,好說,不管罰的賞的,小爺就是愛喝酒!」
方行也沒說一上來就給人家臉色看,哈哈一笑,與大金烏一塊來到道台上。
但一瞅那空著的席位,卻是眉頭一皺,只一個位子他與大金烏兩個人可怎麼坐啊?
便朝那空席下首端坐的一位修士打個拱手,道:「這位爺台,讓個座出來吧!」
那修士兩鬢蒼蒼,看起來年齡已經不小了,先前聞得讓他坐在那南瞻修士的下首,便已經心裡不悅,適才眾人起身向方行問訓之時,他便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自斟自飲,便似沒有看到方行過來,心裡本來還想著呆會發難呢,卻沒想這廝竟然主動發難,讓自己換座?
心裡微冷,便抬頭看向方行,冷笑道:「為何?」
方行指了指大金烏:「讓給我兄弟!」
這修士頓時更怒了,手掌在玉案上一拍,冷喝道:「笑話,我堂堂玉磯子,要給一頭扁毛畜牲讓座?你當這裡是南瞻那等蠻僻鄉野?在我神州,沒有讓畜牲上桌的道理!」
這一句話說的場間皆是一怔,沒想到這麼快就鬧起來了。
旋及便有人吃吃的笑了起來,另有人交頭結耳,指指點點。
「這南瞻修士果然不知禮數,竟然攜了自己的坐騎一起入座……」
「呵呵,這倒也慢了,一般人也懶得與他計較,但他竟然偏偏讓脾氣最暴烈的鐵騎山山主讓座,誰不知這位鐵騎山山主是個暴烈性子,可是連元嬰老祖宗都敢頂撞的啊……」
「呵呵,卻是此子自尋難堪了!」
面對這一幕,就加道無方與他身邊的一位執事長老都有點意外,雖說宴無好宴,但他還不至於安排這等低劣手法,確實是以為大金烏只是方行的坐騎,沒想到他會領著其一塊入座,對視了一眼,便暗示這執事長老去調解一下,大不了在道台末尾給金烏加一席就是。
「畜牲不能上桌?」
方行似乎也呆了一呆,眼神古怪的盯著那修士。
那修士看了大金烏一眼,冷笑道:「是人都知道的道理,這還用本座教你麼?」
此言一出,登時又引發了一陣冷笑,無數道輕蔑目光掃了過來。
便是那坐在了謝臨淵下首的邱小玉,也眼神不善,向這邊淡淡掃了一眼。
雖然已經知道了方行的身份,但她看向方行時,還是一如先前般輕蔑與傲然,甚至還多了幾分恨意,顯然之前她認為方行刻意騙了自己,這份恨意並未消散,反而更濃。
這鐵騎山山主心間確實是有些惱恨,但也只是發牢騷,在他的認知里,可不覺得這麼一兩句譏刺的話就會惹來什麼禍患,說出這話來時,還想著若是這南瞻修士退讓,那自己看在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的面子上,將此席讓了出來也行,反正自己也不願與他們坐在一處。
卻不料,這話剛剛出口,便忽然感覺一陣勁風撲面而來。
「那你這畜牲還坐在這裡幹什麼?」
「啪!」
這修士忽然間頰上就挨了重重一掌,整個人如墜雲霧,直飛了出去。
在方行面前可容不得大金烏被人侮辱,這一掌說抽就抽毫不含糊,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他下手又快,距離又近,再加上出其不意,此修也是堂堂金丹中境的修士,竟然連擋也沒擋住,直接便被一巴掌抽飛了,半晌之後,遠處的鏡湖之中,才傳來「撲通」一聲,濺起了一朵水花,卻是方行這一巴掌直接將其抽到了差不多得有千丈之外的鏡湖裡去了。
「大膽!」
「過份!」
「無禮!」
呆了半晌之後,場間忽然有數人拍著玉案跳了起來,戟指向方行大喝。
面上的表情既是憤怒又大感震驚,誰也沒想到這王八蛋竟然說動手就動手。
如今在座的可與當初在小鏡湖畔不同,能與道無方和謝臨淵走到一個圈子裡的,哪怕是狗腿小弟,又有哪個是普通的?無一不是身份顯赫,若到凡俗王朝裡間,最起碼可以撈個國師做做,便是譴至外域去,也可以管理一道礦脈或一座山門的,像這鐵兵山山主,便是神州東域東玄宮的弟子,可以說,在北域他這鐵兵山山主代表的就是東玄宮,身份何其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