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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對眾修形成的衝擊實在太恐怖了。
這哪裡是闖陣,是屠宰場嗎?
而那守陣的雲家……
竟然全死光了?
那一堆人頭上面的一顆,分明就是雲家的大長老雲遙啊……
「他……他竟然殺光了雲家劍修?」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聲音絕望而憤怒。
轟!
仿佛點燃了山下神州眾修的怒火,無盡的怒意暴漲了起來,拼命呵斥戾罵。
「小魔頭,下手為何如此之狠?」
「殺孽如此之重,你該碎屍萬段!」
「不說雲家如何,你下山時,老夫都不會放過你!」
而在這一片神州修士的怒喝里,眾南瞻修士卻盡皆沉默了下來,他們也感覺到了方行身上那騰騰的殺氣,卻不覺恐懼,更升起了一種快意的感覺,不少人捏起了拳頭,暗暗鼓勁,只是不敢大喝出來,而厲紅衣此時也鬆了口氣,緊繃的表情稍緩,指節捏的發白。
北三道的三位道主,在此時面色也陰沉了下來,在他們看來,這小魔頭無論能不能闖陣成功,這般殺戮,卻無疑戮中了北域眾道門的痛處,一個執令大長老,再加上百名佼佼劍修啊……這幾乎是廢掉了苦海雲家這樣一個大世家,這麼多的鮮血,得多少年才補得回來?
「後面守陣的諸子聽令,對此子,殺無赦!」
那符器道道主已忍不住森然大喝,聲若滾滾雷音,傳遍封禪山四野。
他們真是動了真怒了,事實上,若不是因為事情鬧大了,龍君以及一些態度不明的高人都到了封禪山下,冷眼觀戰,他此時都有一種親自出手去將那小魔頭鎮殺的想法,不過眼下明顯不行,神州是個講規矩的地方,封禪山更代表了最大的規矩,在這裡,絕不能亂來。
別看現在山下眾修一副群情皆憤的模樣,似乎一致同意將那小魔頭鎮殺,但他們若敢違反了這裡的規矩,便是大錯,恐怕他們北三道的統領地位,都會受到動搖。
而此時的方行,正蹲在龍劍庭的身前,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麼,聽到了下方行喧譁之後,他可不是一個不還嘴的人,冷冷站起身來,朝著下方一聲大喝:「誰不服,上來守陣!」
一聲大喝運上了真力,竟然將山腳下的叱喝聲壓了下來,在山間迴蕩。
而神州修士安靜了稍許,而後轟的一聲,怒焰更盛。
這是在挑釁我神州眾修嗎?
「我自願守關,鎮殺這小魔頭!」
「欺人太甚,吾來守關!」
一時間,還真有不少怒氣沖沖的修士,擄起了袖子,意欲衝上山來守陣。
而方行看著下方怒氣騰騰的神州眾修,卻只是冷哼一聲,忽然之間跳到了山坡上,面朝山下眾修,居高臨下,卻把個小肚子一挺,手掌下伸,做了一個掏襠的動作,然後重重啐了一口,哈哈大笑,飛身向著第二陣沖了過去,幾把個神州北域眾修的鼻子都氣歪了!
這已經不是挑釁!
這他娘的就是在侮辱,侮辱我等北域眾修!
一時間,眾修幾乎炸開了鍋,潮水一般涌動,不知多少人要衝上山來鎮殺小魔頭。
「稍安勿躁,此子能過第一關,有太多機緣巧合,而這第二關,大陣屬性與第一關截然不同,他便是再凶狂一倍,也不可能輕意過得來,且讓我等拭目以待,看他如何被鎮壓!」
到了這時候,就連陰靈道道主也不得不得出聲大喝,安撫北域眾修怒焰了。
前方便是第二陣,水行大陣!
由一個姓幕的家族守陣,此族精擅水法,人皆傳其水法造詣,甚至不輸於天一宮,而在這第二陣內,水霧繚繞,江河橫貫,一尊金丹大乘的道姑盤坐在虛空之中,大陣上下左右,水汽凝結成了一尊一尊模樣嬌俏的女子,或盤坐於江頭,或俏立於河邊,幾若仙風裊梟。
「幕水月在此守關,小友尚請止步!」
大陣正中的一位道姑見方行進來,拂塵一擺,微微頜首,輕輕一笑。
「第一陣里,你殺戮如此之重,何不在我這第二陣里,洗滌一心血垢?」
暗地裡,開始有無形卻洶湧的力量涌了過來。
談笑之音,她便已經運轉了水行大陣,陣力滾滾如江海,整座空間,都像是一片汪洋,其力掙扎不脫,揮灑不盡,洶湧膨湃,卻又無孔不入,水性至陰至柔,源源不斷,卻恰與金行大陣的本源之力相返,闖金行大陣,不可能像第一關這般,硬殺過來,道姑很有自信。
方行如今也是如此,除非他有元嬰法相一般的神通,可以瞬息千里,直接過陣,中間不接觸任何一點陣力,否決沾上了一滴,都會有一海之力源源不斷的過來,直到整座水行大陣的力量都壓在你的頭頂,將闖陣之人直接緊壓至死,水行大陣,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修水法的修士,或許不是最可怕的,但絕對是最難纏的。
五老闖關時,是由楚太尚強行背負下了一海之力,才給另外三老創造了破陣的時間。
只不過,他自己也因力有不逮,最終金丹破碎而亡。
而方行與大金烏,除非這兩個傢伙里,有一個心甘情願引來一陣之力背負在自己身上,讓第二人有空暇去闖陣,否則的話,兩人都要深陷在此陣之中,被大陣活活絞殺。
便是通陣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