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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謝師兄……我沒有啊……」
邱小玉嚇的呆了,驚慌大叫起來,聲音里已帶了哭腔。
「你沒有?」
謝臨淵似欲殺人,眼睛裡帶著森然殺氣。
眼底的質問卻只有他與邱小玉知曉:你若沒說,他又怎會知道這些私密事?
「我……我……我真沒說啊……」
就連邱小玉也解釋不清楚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也感覺萬分委屈,自己之前就算再怎麼忿怒,也沒有把這些私密事說給外人聽的道理啊,可這些事那小魔頭又是怎麼知道的?又氣又急,又怕謝師兄真的恨上了自己,偏偏臉上長了嘴卻解釋不清楚清這件事,望著謝臨淵殺氣騰騰的雙手,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唉,確實不是她說的!」
在這時,方行又喝了一杯酒,搖頭嘆息:「她喝多了在樓上亂罵,我聽來的!」
「師兄你聽,我真的沒有在別人面前亂說你啊……」
這麼一句話,邱小玉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指著方行叫了起來。
「原來你是如此恨我!」
謝臨淵目光冷淡,聲音並未有半點化冰:「那又來找我做甚?回太陰山去吧!」
「我……我那只是一時氣話……」
邱小玉哭訴起來,但謝臨淵只是冷哼了一聲,並不看她。
「我殺了這個王八蛋!」
邱小玉只覺滿心惶恐,更恨起方行來,忽然轉過頭,一按玉案就要衝來,但身形微動,那謝臨淵卻已伸手拔出了腰間的古劍,連劍帶鞘一併壓在了她的肩上,這一劍之力,便似有萬均之重,卻登時將邱小玉飛沖而起之勢化解,結結實實壓的伏在了玉案上。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麼?」
謝臨淵聲音陰冷,只嚇的邱小玉心裡一顫,全然不敢接話。
「呵呵,私事便私下裡說吧,今日這宴,卻是為方道友洗塵來的……」
那道無方也十分無語的看著這一廂的突變,本來每一步都算的好好的,但執行起來怎麼感覺這麼廢力呢?一杯酒還沒喝下去,席間鬧了兩迴風波了,這讓他這個堂堂天一宮少宮主也感覺有些滿心無奈,輕嘆著出言相勸,同時話里點給謝臨淵知道,大局為重。
謝臨淵緩緩點頭,抽回了古劍,轉頭看了方行一眼,淡淡道:「你好,你很好!」
邱小玉也被謝臨淵的怒氣嚇到了,一時不敢再向方行發難,只是眼神難免恨意滿滿。
而方行則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兩個,沒心沒肺的樣子著實氣人。
「方道友,謝師兄,邱師妹,諸位道友,難得佳月清風,何必置氣,來,痛飲一杯!」
道無方倒是爽氣,舉起杯來勸酒。
方行搗了一陣子亂,見謝臨淵與邱小玉並未失態,瞧不成熱鬧,也有點失望。
無奈之下,便也只好跟著舉杯飲酒,倒要耐著性子看看,這胖子請自己來飲酒,究竟安了什麼好心,不曾想,這天一宮少宮主道無方似乎真成了一個客氣的主人,只是連連勸酒,說些道聽途說來的方行那些英雄事跡,周圍眾修雖然面上難以抹去對方行的忌憚與不屑種種複雜情緒,但在道無方壓迫下,也只能舉杯共飲,只是氣氛卻難免有些壓抑。
眾修心思複雜,惟獨方行與大金烏放得開,吃吃喝喝,時不時自己碰一個,相當開心。
不能不說,這天一宮的宴席可比南瞻與妖地好的多,酒美菜鮮,倆土包子喝的很是開心。
「方道友,倒要多嘴問一句,此來神州,可也是為求道而來?」
氣氛差不多了,道無方卻笑吟吟的望向方行,開口問道。
到了這會,方行都快對這胖子起了好感了,便也不再一開口就刺撓人,笑嘻嘻的道:「求個屁的道,小爺只會劫道,這次過來是找老婆來的,就是住在你們天一宮那個……」
聽了這話,道無方只是淡淡一笑,那謝臨淵卻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
道無方笑道:「聽方道友說的這麼坦蕩,莫非是早就與長公主相識不成?」
方行隨手指了一個修士,道:「可不是,孩子都像他那麼大了!」
那修士被方行刺撓了一下,頓時心中斥怒,只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方道友說笑了!」
道無方笑的一團和氣,倒是不信方行的話,實在是龍女當初因為神龍逐月之相搞的龍宮譴人追殺,多年經營的千流海琉璃宮毀於一旦,這件事已在神州傳遍了,心高氣傲的神州之所以對龍女另眼相看,也是因為她這份苦守道統的貞潔,自然不信方行這滿口胡言亂語了。
當然,另一個原因就是方行這廝說話太沒譜,真話在別人聽來就像胡說八道。
似乎覺得火侯差不多了,道無方便輕聲一笑,揮了揮手,場間僕役、侍女以及那些以他馬首是瞻的修士便齊齊點頭,而後默不作聲的陸續起身,離開了席間,幾息功夫,偌大一片道台上,便只剩了他與謝臨淵、邱小玉再加上方行和大金烏四個,風聲變得清冷了些。
「要動手嗎?」
方行與大金烏對視了一眼,倒也絲毫不懼。
不過看起來是他們想多了,道無方對眾人的離席視而不見,笑吟吟的端著一杯酒,繼續道:「咱們修行中人,無非是求名、求道、求立身之地而已,若論求名,方道友名滿南瞻,就連我等神州修士亦有所耳聞,心間佩服,可稱圓滿了。來我神州,也無非便是求道與求立身之地,修行中人,不進則退,咱們在座之人,都算是展露頭角、薄有聲名的,但是若修行進度一旦停滯,不過幾十年,便會在同輩天驕相爭之中落入下風,若百年不破境,則被後來的小輩們奪去了風頭,幾百年不破境,那就泯然眾人,失去了大氣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