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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由百戰魂兵化作的青銅牆,或說堤壩,在此時顯得是如此的脆弱。
「為什麼,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為什麼,你直到這最後關頭,寧願一力抗衡,也不願與我聯手?」
「為什麼,我明知自己做的每一步選擇都是對的,偏偏在你面前卻生出了愧疚之心?」
小仙界傳人凶道的心底,迴蕩著無數瘋狂的意念,惡狠狠的沖向方行。
他恨方行,各種複雜的情緒讓他比任何都要更恨方行,因而更想一劍結果了他。
他要用這一劍,斬斷自己心裡生出的無盡雜念。
轟隆隆!
這一劍挾著無盡駭浪,擊到了青銅牆壁之前。
與其他諸聖的神通一起,形成了難以言喻的恐怖巨浪,眼睜睜看著就要徹底毀掉此牆。
他心裡的這些疑惑,大概永遠也會埋藏在心底,再也沒有機會去問方行了。
因此,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回答自己的問題。
「因為,師兄是一個驕傲的人,你們還沒有資格逼著他讓出條路來……」
一個平和的聲音響徹在了凶道的耳邊,如擊心靈:「至於你的問題……師兄還不至於要和一個已經甘心為神庭所驅使的奴才聯手,才能護得住天元的氣運……他還有我們……」
第1190章 淨土第一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小仙界傳人凶道呆了一呆,劍勢一緩。而在這一緩之後,他瞬間想到了什麼,神情更為震驚,直接便棄了攻勢,抬頭向四下里看了過去。心間的震驚在一瞬間就達到了巔峰,剛才回答自己問題的人是誰?可怖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問出口來啊,這個問題只是在心裡想了一想而已,是誰聽到了自己心裡的怒喝聲,而且給出了回答……
那種回答也怪,聲音虛無縹緲,如靈山梵音,直抵人心,但偏偏內容很是平常。
「嗡嘛呢唄咪吽……」
也就在小仙界傳人震驚四望之時,周圍虛空里,竟開始有誦經之聲響了起來,這聲音來的好快,初時還是虛無縹緲,幾不可聞,但很快便響亮了起來,震得虛空發顫,宛若響在耳邊,就連周圍虛天,都開始有似真似幻的天花紛紛墜落,將此域幽冥氣盪得乾乾淨淨……
「是誰?」
神庭諸小聖反應極快,此時皆反應了過來,厲聲大喝。
呼……
無人回答,但周圍虛空里,卻赫然有幾名白衣僧侶的身形浮現了出來,為首之人,低眉垂首,身材瘦長,赫然便是彼岸寺護法僧人佛印,而在他身後,則是名四白衣僧侶,皆是雙手合十緩緩走來,隨著他們的誦經聲愈來愈響,周圍的虛空之中已經浮滿了靈動的天花。
「彼岸寺首座?」
一見這些人,最為震驚的倒是古鶴,他很是大吃了一驚,而後低喝:「你怎麼會還活著?分明早就喪身於葬仙魔雲了才對……」說到了這裡,他便住了口不說,只是目光仍然驚疑,周圍人自然也能猜得到他要說什麼,在葬仙坡下時,眾仙盟一干仙兵被他與夜族神子所算計,皆成為了祭品,被葬仙魔雲包裹,事後如何諸人自然不知,但活著出來的分明只有古鶴一個。
可見,那些人多半便是被葬仙魔雲吞噬了,只有古鶴早做準備,才逃了出來。
佛印當時也已經被古鶴眼睜睜的看著殞落在葬仙魔雲中了,因而一見他活著出現,便立時大感震驚,不過他養氣功夫還是有的,沒有繼續喝問,說自己做的這些劣事沒什麼好處,只是眼底卻忍不住精光閃動,不停的推敲了起來,雖然沉默,一身凶性卻愈來愈濃。
「阿彌陀佛,古鶴先生貴為古族之首,竟也會投效神庭,實在讓人宛惜!」
偏偏佛印遙遙走到了近前,佛印駐足,低聲宣了一句佛號,抬眼看向了古鶴。
「廢話少說,憑你的本領還逃不出葬仙魔雲吧,可是有人救你?」
古鶴不欲在這一塊多言,神情陰沉,低聲大喝。
他此時滿心驚懼,自然不願與佛印多作口舌之爭,只想知道佛印究竟是怎麼逃出來的,畢竟當時他可是眼睜睜看著佛印與這幾位僧人是同時被葬仙魔雲包裹住的,而且非常確定,憑這群和尚自身的實力不可能抵禦得了魔雲之力,那究竟是有人相救還是另有原因?
若是有人相助,那麻煩可大了,須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如此隱秘,在他最終揭破身份之前,甚至連神庭諸聖里,除了夜族神子之外,都無一人知曉自己的身份,原因就是因為這與他和夜族神子的計劃息息相關,不但要幫助神主取得那方神物,更要對此事保密……
畢竟他是要做神王,替神主牧守天元之人,斷然不能先壞了名聲!
本來在他們的計劃里,就是這份大功由自己來立下,但黑鍋會讓方行去背的。
而自己若是露了餡,便是立下了這份大功,恐怕神王之位也不好做。
因為神主已經答應了眾仙盟,天元神王之位,會由他們自己推舉人選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的名聲,才是大根基!
偏偏古鶴如此著急,那佛印卻慢騰騰的,聽了古鶴的大喝,這老和尚只是淡淡的抬頭掃了他一眼,而後便再次垂首合什,低嘆著:「吾佛門信眾,殺伐本領或許不佳,但保命之道還是有幾分的,葬仙魔雲乃世間至邪之物,常人難逃,但我們佛門弟子,倒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