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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舉起杯子喝水的動作總是會因為這句話突然止住。
訓練營里自此之後,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彙再也不是“魔法”、“控制”和“體術”,而是變成了“尿尿”、“分叉”、“前列腺”等等……
黛西總會懷疑這是個大型的治療師訓練營,為培養專治生殖器官治療師而存在的訓練營,等選拔出了宮廷治療師,就要去給皇帝陛下治療尿分叉……不好意思,腦補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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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黛西徹底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面。
從海上而來的颶風在登陸國都路易斯之前,先席捲了和國都有一段距離的訓練營。但在導師們的保護之下,這場颶風不會給他們帶來太大的影響。颶風自然災害平安過去,黛西又一次神清氣爽地坐到了短腿木桌前。
男生們湊過來,友好地試圖探究女生的秘密:“早上颶風沒過去的時候,你們都在做什麼?”
“起床尿尿刷牙洗臉。”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女生們也完全對“尿尿”這個詞彙免疫了。
有一名少年露出了同病相憐的表情:“你們也停水了?”
……
………………
黛西起身的動作太驚慌,甚至帶倒了板凳,自己也差點絆個臉著地。她飛奔到食堂的帳篷外面去,跪在地上嘔了出來。
聽著黛西嘔吐的聲音,才恍然明白過來的學員們紛紛捂住嘴,做出了乾嘔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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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黛西臉色蒼白地躺在後山的草坪上,享受著颶風過後的溫暖陽光。
“你怎麼逃課?”
來人披著一件灰藍色的長款外套,裡面則是一身全套的黑色細條紋的寬鬆衣服,有著皮扣的帥氣靴子帶著點講究的坡度。在訓練營里穿著常服的只有一個人,所以根本不用去猜想來人是誰。只是這迷離的混搭服飾竟然硬生生被他穿出了風格,要不是帥氣之外仍然凸顯著奇怪的氣息,黛西就要以為自己的審美出問題了。
黛西愜意地閉上眼睛:“魔法師的身體是非常脆弱的,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
“今天下午是魔力控制課,不是體術課,回去上課。”冷漠的聲音在黛西頭頂響起,清看她沒有起身的意思,立刻就要蹲下身去拎她。
黛西在自己鋪在草地上防水的塑料紙上滾了半圈,躲開了清的手指,她趴著翹起頭抗議道。
“就因為是魔力控制課才要逃,您知道我因為什麼才生病嗎?”
清沉默了。
如果他說知道,就代表著他准假了。
如果他說不知道,就會讓少女藉此說出她為什麼生病。
他不知道少女為什麼生病,也完全不想知道。
“不管你因為什麼生病,回去上課。”清拎住她的白袍後襟,把她從草地上提溜起來。
黛西憤怒地掙扎著。
“因為尿尿會分叉!”她揭開白袍的扣子讓自己掙脫出來,轉過身拉住清的手腕,一個使力把人摔進了草地里。“都是因為你這個說話一點也不自重的人,我現在背書時腦子裡在想‘尿尿’,操縱魔力時在想著‘尿尿’,調配魔藥時調出一股尿騷味!”
黛西從兜里掏出一管淡黃色的試劑,是她在魔藥課上的失敗品。
“讓你也嘗嘗這噁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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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黛西就由於襲擊長官而被關了禁閉。
清拿著資料坐在禁閉室的鐵柵欄外面,問道:“有什麼感想嗎?”
“特別開心,我一定是這個訓練營第一個住進屋子裡的學員吧,畢竟大家都在睡帳篷。”黛西用叉子卷著麵條。“什麼都不用做還有吃有喝,這樣的生活才叫理想吧。”
“你家境是有多貧困?”
“不,我家很富裕的,雖然對外宣布是身無分文。”黛西呼嚕呼嚕地吃著麵條,含糊不清地說道,“意思就是錢很多,但名義上不屬於我和我的養父。”
清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而由於某種不可說明的原因,他的預感都很準確:“你叫什麼名字?”
“記了我一次‘作弊’,卻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只知道你是二班的十九號。”清揚了揚手上薄薄的一沓紙。“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這裡有你的資料。”
黛西簡直被他搞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那您看資料不就好了?”
“名字,黛西。姓氏……空白?”
“我是孤兒,當然不會有姓氏。”
清瞥向少女手腕上繫著的絲巾,對事情已經有了大概的眉目了。他繼續看著資料,問道:“西北法師塔區的人?”
“不是西北法師塔區的人,只是在那裡長大。”黛西糾正道,“那裡的人都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淺金髮色、藍眼睛和比他們白出兩個度的皮膚都像是國都路易斯附近地區的人。”
“你的養父是?”
“法師塔區的神殿祭司,一個囉囉嗦嗦的糟老頭,不過他很愛我。”
“哦,大祭司帕西。”清瞭然地點點頭。“我問完了。基於你這層身份,訓練營不可能開除你。恭喜你,依靠背景保住了你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