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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摔回原地,恰好能看到屋內供奉的雕像。
玲瓏閣內,那尊小像直接從案台上滾落,嘭地一聲摔落在地,砸了個粉身碎骨。
同一時間,所有跟南宮離有關的信物都出現了問題。難怪其他人都像傻了一樣,因為,他們的最高信仰,這個天下的主宰者,仙尊南宮離出事了。
李昭昭是個另類,她信仰的並不是南宮離,而是蘿蔔大仙,因此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
是受傷了,需要其他人獻祭念力?還是……
出現了更可怕的結果,想到一個也聯繫不上的家人,李昭昭心裡頭直打鼓。
現在怎麼辦?
正想著,就聽到街上有了更多東西破碎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接一聲的驚呼。
「仙尊沒了!」
紫衣男子終於動了,他臉色煞白,雙腿都在顫抖,他沖兩個家僕吼道:「怎麼回事,你們,你們感應到了嗎?」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那可是仙尊!怎麼就這麼隕落了呢。
太陰儀儀主邵琉仙剛剛隕落不久,現在仙尊也沒了,到底是誰能夠輕易的殺死他們,連他們都保不住性命,其他人誰能躲得過?
每個人都人心惶惶,紫衣男子的倆家僕也不例外,這會兒被一通吼了兩人都發了脾氣,直接踹開紫衣男子後離開,並道:「老子不幹了。」
命都快沒了,還給別人當孫子做什麼。
奈何兩人也沒走幾步就被一股力量給擋了回來,正驚恐時,就聽一個聲音道:「仙尊身隕,雨花州信徒聽令,燃三年壽元,為仙尊送行。」
所有人紛紛下跪,不管願不願意,都得獻出壽元。
而今仙尊身隕,這壽元獻出去到底歸誰也不得而知,反正就是他們上面那些人,他們沒有選擇,這就是修真界裡每一個小人物的悲哀。
送行過後,限制解除,李昭昭歸心似箭,直接往城門口沖了過去。
像她一樣在城內橫衝直撞的人很多,她這樣的動作倒是並不起眼,她先是趕到陣法處拋下念珠傳到了扶桑島,接著得從島上乘靈舟渡湖,然後抄近路越過荒漠趕回去,最快也得五天。
她恨自己跑得太遠,連第一時間趕回去都做不到。
李昭昭忽地愣住,她掏出了裝金烏玄羽的瓶子,此刻她已經離開了雨花州,瓶中羽毛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瓶子,瓶身光滑,上面倒影著她蒼白的臉。
為什麼她會來這麼遠的地方?
是師父叫她來的。
李昭昭足夠聰明,她忽然意識到,師父或許提前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故意將她支開。選了一個遠離小藥山,卻又相對安全的地方,選了一個足夠麻煩的材料讓她去找。
若不是她運氣好,要弄到金烏玄羽不曉得還需要多久。
到處都沒貨了啊……
空空的瓶子一如她此刻空落落的心,李昭昭好似腦袋被人砸了一棍子,瞬間懵了。
坐在靈舟上的李昭昭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傻傻的抱著那個空瓶子,無聲落淚。也就在這時,一聲野獸的咆哮響徹雲霄,那聲音猶如天雷在頭頂炸開,又直接劈進了每個人的元神里,像是要把人神魂都劈裂一般,讓所有人都萬分心悸。
這樣一來,靈舟上的其他修士如今的反應也跟李昭昭差不多,要麼嚇得臉色慘白哭嚎不止,要麼瘋瘋癲癲的宛如失魂,總之
李昭昭這樣的倒沒有引起旁人過多關注,沒生出別的事端。
等到下了靈舟,李昭昭仍是選擇了走近路,橫跨荒漠。
荒漠兇險,靈氣貧瘠,如今更是怨氣叢生之地,邪物橫行,可她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了。
李昭昭靈氣運轉到極致,她拼命趕路,沒兩天就形容疲憊,像是被頭頂的太陽曬乾了水分,臉和嘴唇都開裂了。她腦子裡沒有別的念頭,除了趕回去之外再無其他。
支撐她拼命壓榨自己的念頭,就是回去。
不管那裡發生了什麼,不管那裡是否已經變成了龍潭虎穴,她都要回去。她身體很疲憊,神識明明幾近乾涸,卻依舊保持了足夠的速度,硬是將跨越荒漠的時間壓縮到了極致。
兩日後,李昭昭倒在了荒漠邊緣的一個水潭裡。
她砸在泥水裡也不起來,就趴在那裡喝著泥水,許多淤泥和雜草入口,她也渾然不覺。
稍微緩了口氣,李昭昭這才艱難地爬起來,正要打算繼續趕路,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從上壓下,直接將她再次踩入淤泥當中。
她遇到怨氣形成的邪物了?
不,不對,她遇到的是人。
有時候,人比邪物更可怕。
李昭昭神識乾涸,她趴在地上,都無法看到踩著她的是男是女,她只知道,對方實力遠勝於她。即便她狀態最好之時,恐也不是其對手。
不過她也不會坐以待斃,她有師父和蘿蔔大仙留給她的眾多法寶!
哪怕此刻靈氣枯竭,也有許多法寶能用。
他們考慮了各種險境和突發狀況,確保她能平平安安。
她是李昭昭,備受親人呵護的李昭昭!
李昭昭身上那件毫不起眼的灰袍上有星星點點的光閃爍,引得踩踏之人發出一聲驚嘆,「你這衣服乍眼一看毫不起眼,沒想到竟如此不凡。」
聽得聲音,李昭昭頭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