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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來看,所謂巫族,應該就是當時那些將血緣蟲封印在遙遠域外虛空的大能後代。他們擁有與眾不同的血脈力量,天生比其他人強。
他們的先祖為救世做出巨大的犧牲,在遙遠的虛空域外一直跟血緣蟲戰鬥。
而他們流落在外未被帶走的遠族卻因為血脈力量強大被其他人嫉妒和忌憚,最終導致了全族覆滅。
這是何等的諷刺啊……
若是那些大能還活著,知道自己拯救的是這樣一群人,他們的後人受盡苦難折磨,是否還會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牧錦雲說話時語氣嘲弄,他看不得這些所謂的善良。
他心想,「若我是那些人,這會兒棺材板都壓不住了。」轉念又想到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前提都不存在,自然沒有後來的事。
「轟!」又是一聲巨響,七星城徹底嵌入界湖,跟錦州的毒瘴林撞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整片域外上空都出現了一片耀眼的白光,沖天的光芒刺破了黑暗,也將毒瘴林里的毒氣全部驅散,這片天地終於見到了久違的藍天。
七星城內,無數血緣蟲拼命地攻擊結界。
它們前仆後繼地衝進白光里,想要衝出白光之外,想要突破結界,進入錦州。然而那白光猶如絞肉磨盤一般,進入白光的血緣蟲肉身俱都被絞碎,一隻只蟲子在白光中化作齏粉,眨眼消失不見。
和血緣蟲一起往外沖的還有墮落的氣血武者。
他們受血緣蟲控制,覺醒血脈力量之後悍不畏死地往外沖,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連帶著錦州的地面都在顫抖,從他們腳底下延伸出無數道裂縫。
於是,藏匿在錦州的修士都嚇懵了。
他們常年呆在毒氣籠罩的錦州,都沒見過太陽。久違的晴空突然出現,這些人卻不覺得高興,常年生活在陰暗環境裡的人,對光芒早已心生了畏懼。
他們的眼睛甚至都已經無法適應那光線。
比起追逐光明,他們更害怕暴露。
第684章 陷阱
曾經界湖的位置,已經被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土地給填滿。
本來大家都提心弔膽,在看到一個個高大如山的巨人正瘋狂地往他們的方向沖,更是嚇得肝膽俱裂。
有人瘋狂地揉眼,「是幻覺吧?」
「是蜃景麼?」如此高大的巨人,讓他想起了傳說中的天魔。
域外天魔卷土從來了。這一次,是整個域外都過來了麼?
他用留影石將這一切景象都記錄下來,並激活了逃亡多年未曾用過的傳訊符。「塵兒,天魔來了,他們從錦州殺過來了,逃,快逃……」
他已經在錦州藏了數千年,本以為自己早已了無牽掛,卻沒想到,在危機降臨之時,他還是會想到從前故人。只是隨後他便發現傳訊符根本無法激活,他這個幾千年未曾用過的法寶符籙,裡頭的陣法紋路早已壞掉了。
他哇地一聲哭出來,隨後轉身就跑。
他要跑出去,跑出錦州,把天魔來臨的消息傳遞出去,早點兒讓其他人知道,讓他們早做準備。哪怕因此而暴露在仇人面前也在所不惜。
在絕對的災難降臨之時,每個人都會遵循本心做出選擇。
那一刻,他們甚至都沒想那麼多,腦子一空,下意識就那麼做了。
蘇臨安此刻也沒想別的,她全神貫注地守護陣法,不斷地修補陣法,將血緣蟲牢牢控制在七星城的範圍內,不給它們離開的機會。
她之前所料不差,兩界融合產生的波動嚴重影響了七星城的守護陣法。就像是磁鐵的正反兩極,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讓陣法上的符文和線條都不停晃動,出現了不少靈紋斷裂的情況。
陣法出現異常的同時,血緣蟲們也都瘋了。
成群結隊的血緣蟲聚集在了結界邊緣,隔著結界遙遙看著錦州方向。
不知是從誰開始,總之,它們瘋一樣地撞向了結界,撲向了錦州。每一次撞向結界,它們都會受傷,這陣法不僅鑄成無形的牆壁阻止它們離開,還能將它們攻擊陣法的力量吸收轉化成對血緣蟲的懲戒,然即便如此,它們也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沖向了結界。
兩界合攏導致陣法異常,這是難得的機會,是千萬年來唯一的一次機會!
血緣蟲的瘋狂攻擊連牧錦雲都無法壓制。
這是它們的本能,這個本能,強於對血脈力量的臣服和恐懼。就好似修真界是欲望來源的根本,是血緣蟲形成的根,是力量的源泉,是回歸的渴望。
就連牧錦雲都感覺自己仿佛受到了血緣蟲的影響。
無數嘶吼聲使得他體內血液沸騰,內心躁動。明明他因為誕生於修真界,並不受這結界控制,可以自由出入七星城,此刻也仿佛被關了千萬年一般,與其他血緣蟲產生情緒上的共鳴,讓他覺得那陣法結界都礙眼起來。
這個想法很危險。
他立刻收回神識,將視線牢牢地鎖在蘇臨安身上。
他看到她身上起了一層薄汗,頭髮濕漉漉的貼在鬢角,鼻尖兒都沁出水珠。她這身體是白玉煙蘿,她都能出汗,可見此時壓力有多大。
原本他呆在陣法里是想幫忙,如今卻因為血緣蟲的本能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受累。
他忽然想,「其實陣法破了,血緣蟲跑出去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