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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錦雲長發飛揚,臉色平靜如常。他中指食指併攏,在劍身上飛速一抹,就見青光沖天而起,猶如一道青色蛟龍升空,直接撞向了空中摺扇。
嘶的一聲,摺扇扇面突然了一絲裂縫,那張雲翔臉色大變,怒道:「你敢毀我法寶?」
在外人眼中十分激烈的戰鬥,蘇臨安看得都快打瞌睡了。
怎麼說呢,不管是法寶還是法術,在她看來都是非常低端的層次,一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她看得興趣缺缺,隔了好久才說:「張清方過來了。不過隱匿了身形的,就在右前方三丈處。」
牧錦雲眼神一凜,陡然出劍。他的修為雖低,劍道卻已然不俗,出劍又快又准,劍未離手,劍氣已達三丈之外。就見原本的空地處突然有人影一閃,緊接著,一個聲音道:「原來是藏劍山的弟子,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從空地上憑空出現的中年男子自然是剛剛結丹失敗的張清方,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氣色不錯。
第11章 天下第二
張清方出來後,一邊作揖,一邊往牧錦雲的方向走,看起來是向他賠不是,奈何眼神有些不對,眸中寒光也沒藏得仔細一些,這樣的表演實在是太拙劣了。
牧錦雲豈會上當,直接怒喝一聲,「張家違約,跪下說話!」
此話一出,那賠著笑臉的張清方都愣了。其他家僕更是一臉怒容,一個個惡狠狠地盯著牧錦雲,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那魔修大漢哈哈大笑,說了一句,「好小子,有種,我萬山紅誰都不服,就服你。」
張清方沉了臉,冷冷道:「藏劍山算什麼東西,敢在我張家撒野。」他原本是看到牧錦雲劍法不俗,打算攻其不備,先蒙蔽一下他,直接將他拿下,如今卻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現在進階失敗氣息不穩,但張清方覺得自己一個半步金丹的修士,還能怕一個凝神期的螻蟻不成。
他手一揮,直接扇了一把掌,怒喝,「你給我跪下。」
牧錦雲手腕一翻,手中青鋼劍旋轉,發出一身輕鳴,劍光雪亮一片,使得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片耀眼的光幕之中,然身形卻飛快一閃,眨眼躍至張清方面前,並且一劍刺出,直刺向他眉心之處。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都沒看清牧錦雲的動作,眼前皆是銀芒一片。
蘇臨安看得清楚,她看到張清方眼神一凜,雙掌合攏,猛地往中間一拍,以肉掌之力將牧錦雲的飛劍夾住,使得飛劍無法再進一步。
他雙掌泛紅,將青鋼劍都燒得通紅一片,不消片刻,劍身便開始消融,有燒紅的液體順著他手指縫流下,可他卻渾然不覺得難受,反而冷笑一聲,猛地收手,一個通紅的拳頭帶著火焰打出,直搗牧錦雲面門。
牧錦雲果斷棄劍,身子往後一飄,落地時空手揮出,指尖凝聚劍氣,與那拳頭直接相撞,他面色不改,而張清方反而後退一步,拳頭放下,那隻手都背在了背後。
「不愧是藏劍山大弟子,年紀輕輕就有此劍術,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他剛剛結丹失敗,又聽到了小女兒死亡的消息,現在境界不穩,氣息也不暢,還有很重的內傷,不宜與人拼命。
張清方試探了牧錦雲深淺,便打定主意先把人安撫下來,「我們張家最近幾年事務太過繁忙,有什麼沒做到位的地方,還請見諒。」他頓了一下,又問:「你說我們違約?可否仔細說說,我們是什麼沒做好?」
他扭頭看向張雲翔,「我們跟藏劍山的事務是誰負責處理的,叫他過來!」
大公子弱弱應道:「是,是,讓馬管家過來。」
牧錦雲懶得看張家人演戲,直接拿出一方玉簡,「不用了,三年未交租,從前一切約定作廢。藏劍山扶持張家之時,張家只是清水鎮末流家族,修為最高只有一個鍊氣期,如今……」
他冷冷掃視周圍,緩緩道:「便叫你們看看,不遵守約定的下場。我們能讓你一飛沖天,也能將你打回原形。」
這混帳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張清方怒極反笑,「就憑你?」
「就憑我。」四周無風,他衣袂翻飛無風自動。晨光微熹,略顯青澀的俊逸臉龐在朝霞照耀下熠熠生輝,與此同時,他心中蠱蟲發出輕微的響動,讓蘇臨安聽到了細細的沙沙聲音。
她喃喃低語,「中秋了呀。」
八月十五的夜晚,就是噬心蠱發作最厲害的時候,現在雖然還是白天,他體內蠱蟲便已蠢蠢欲動,那沙沙的聲音,是蠱蟲在啃噬他的心臟,而這個時候……
就見牧錦雲腳下方寸間寒霜漸起,將草木寸寸凍結成冰。他身上氣息節節攀升,竟然一度衝破凝神,達到築基!
「你,你竟然隱藏了修為!」張清方駭然道。他不再遲疑,知道如今事情不能善了,搶先動手,從袖中招出法寶,一方漆黑的印章。
「起!」印章飛出,猶如大山一般壓了下來,將牧錦雲四周全部鎮壓,籠罩在一片結界之中。
蘇臨安倒是不怎麼擔心牧錦雲。
他太妖孽了,用噬心蠱的寒氣衝擊經脈短時間提升修為,使得自己只有凝神初期卻能發揮出築基期的實力,實在是後生可畏,噬心蠱都弄不死他,何況一個剛剛結丹失敗的修士。
現在的張清方內傷不輕,跟狂暴狀態的牧錦雲相比,蘇臨安覺得牧錦雲勝算更大,更何況這小子不會不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他選擇出手,就一定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