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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識海徹底乾涸過了。
不曉得要多少養神的寶物才能恢復過來。
「夫君,怎麼樣了?」婉秋看著凌雲臉色蒼白,心疼不已。
「無礙。」他忍著疼笑了一下,「就是照這個修補辦法,修上萬年都夠嗆。」
「不過……」他話鋒一轉,「這倒是個淬鍊識海的好方法,完全榨乾之後,我都感覺到識海有微弱擴張。」
「以後神識越來越強,堅持的時間自然也更久。」
「那就好。」婉秋握住凌雲的手,把他拉到身邊,「你累了,也睡一會兒吧。」
凌雲確實疲憊不堪,他在婉秋身邊躺下,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婉秋待他睡熟,起身檢查了一下周圍的靈氣陣法,又多點了幾根養神香,她將周圍檢查一番後吹滅了床頭的燈,隨後也躺了回去,挨著凌雲睡下了。
也就在這時,陣外,功德印突兀出聲。
功德印:「時機已到,破陣吧。」
姜止卿問:「你等的時機,到底是什麼?」眼前陣法毫無變化,姜止卿有點兒奇怪功德印是如何判斷這個時機的。
功德印:「事不宜遲,速速破陣!」
目前,混沌巨獸變得不受控制,它不能把混沌巨獸放出來幫助姜止卿。而姜止卿雖強,卻無法跟這天底下的頂尖大能直接抗衡。當初若不是混沌巨獸,他都沒辦法擊殺南宮離的分身。
它等不及姜止卿成長了。
它需要大量的能量,它感覺自己就快突破,已經能夠輕易地看到這天底下正在發生的許許多多事了,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天道,底下芸芸眾生,盡在天道規則束縛之中。
它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取代天道的位置,它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不能硬碰的話,便需要掌握時機。
如今裡頭那兩人一個懷有身孕實力大減,一個剛剛識海枯竭疲憊不堪,正是姜止卿動手最好的時機。
姜止卿腳踩飛劍,往前飛躍一丈,恰好站在了界碑那烏龜頭頂。
這一步極為關鍵。
雖說無論他站在哪個方向,看到的都是烏龜正面,然實際進入之時,若是不懂陣法亂闖,進去的就不是生門是死門。唯有穩穩立於烏龜頭頂,才不會直接激發七十二島的困殺之陣。
姜止卿不通陣法,不過他有眼睛,還有功德印指引,當初連建木之樹附近的陣法都能破開,這七十二島環陣再怎麼厲害,也比不上守護建木之樹的那些陣法。
一代又一代人的加固和創新,讓建木之樹周圍的陣法詭異多端,很難摸清其中規律。
因為那本就是無數人布置而成,除了最核心處,其他地方本就沒有規律可循,基本上那些大能都是把自己最擅長最兇險的陣法給添補進去,用以保護上界根基。
站在玄龜頭上後,姜止卿手上出現了幾片玉石綠葉。
那是功德印的葉子。
綠葉自他手中飛出,嗖嗖嗖地落到了幾個不起眼的地方,接著姜止卿就看到眼前景色一變,原本前方海中的島嶼一個接一個下沉,竟是讓出了一條直通正中心逐日島的路。
他眉頭微皺。
功德印和天眼能夠幫助他破陣不假,然現在陣法異動,為何也不見有人出現?莫非功德印說的時機,是裡頭兩人被什麼事情纏住根本無力顧及其他?
姜止卿的神識一點一點兒地往前延伸,逐日島上是一片金燦燦的花,像是金色陽光一樣耀眼。那光亮直接照到他識海里,讓他識海都感覺到暖意,他立刻確定這也是一種養神的花。
「逐日葵。」天生微微驚呼,「這裡居然有這麼多逐日葵,外界一朵便能賣出天價。」
姜止卿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這價值連城的逐日葵上,他沒在島上看到人,神識繼續擴張,順著島上拋下的鐵錨延伸,終於,他找到了那個極為隱蔽的月牙宮殿。
他看到了宮殿內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的神識都已經捕捉到了他們,他們卻毫無反應,仍靠在一塊兒休息。姜止卿凝神細看,結合周圍的陣法和養神香,他頓時明白兩人都元神虛弱正在休養,因為對布置的陣法有足夠自信,所以他們在識海枯竭之時根本沒有分出一縷神識去關注四周,他此時進去,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姜止卿把天生放下,用一片綠葉遮蓋在他身上,說:「你在這裡等我。」
天生沉默地點了下頭,沒有應聲。
進來之後他就沒看到一個活人,周圍島上空無一人,卻處處都有普通人生活的痕跡。姜止卿沒有騙他,所有的人都死了。
凌雲、婉秋夫妻還在,他們的念奴卻死了,這個認知讓天生心情沉重,完全不想開口說話了。
待到姜止卿御劍入海,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世間惡,就如同遮天的陰雲,如何斬得盡?
……
婉秋閉眼假寐。
她這會兒其實睡不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起伏不定。之前的噩夢還有殘餘影響,然後來凌雲的話又給她帶來了希望,心情反覆,時而高興時而悲傷,孕育了新生命的她跟從前都不一樣了,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好在凌雲一直陪伴左右,在彷徨時看他一眼,便安心不少。
她輕輕翻了個身,側身靠著凌雲,用手輕輕揉他的太陽穴,一邊揉還一邊哼唱小曲兒,既唱給孩子聽,也唱給孩子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