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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無常眼淚,就是牧錦雲故作高深地抬頭看天了。
蘇臨安:「……」
這小混蛋要哄白無常加入藏劍山?嗯,有個金丹期打手坐鎮,的確要方便一點兒。難怪剛剛他說,證明她本事的時候到了,當初見面的時候,她一眼看破了牧錦雲身體裡的噬心蠱,修煉上的隱患,所以,牧錦雲讓她在這方面下功夫?
蘇臨安張口就來,「這白無常資質普普通通,一介散修能夠修煉到金丹期,肯定是年輕時候遇到過什麼大機緣,進了某處墓地,得了點兒傳承吧。」
「資質普通,沒有加入大宗門,得到機緣的時候年紀也不小了,修為哪怕上去了,也過了大宗門收徒的年紀,而且年紀大了去投靠,別人還會覺得是奸細,小宗門他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於是就一直這麼過來了。」
「現在金丹期四層,以他的資質,又沒有太多修煉資源,沒有大宗門的高階心法,體內還有很重的丹毒,想要突破是很難的事。」
蘇臨安還沒說完,就聽牧錦雲道:「你一直未曾突破,我能幫你。」
「你憑什麼?」
「我憑什麼?」牧錦雲低低重複了一遍,視線又掃過蘇臨安。
他並非重複白無常的話,而是詢問蘇臨安。
蘇臨安道:「那我可不能白說。」
於是牧錦雲從善如流地道:「罷,指點你一下,也算結個善緣。」
這種也算行善嗎?功德印會不會給功德啊?
蘇臨安有些不確定,不過這會兒,她也不能拆牧錦雲的台,於是她道:「如今能讓他動心的,便是解除他體內丹毒了。」
白無常看牧錦雲說話慢吞吞的,心裡頭更是窩火,他眼珠一轉,忽然有了主意,身上法寶一飛沖天,卻是對著身後院落,「拖延一刻,我便殺一人。」
「體內丹毒這麼重,修行之時,沒少疼吧?」牧錦雲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當初蘇臨安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
「都說你是在墓地里得了機緣,所以才有如今成就,我來猜一下,你得到的應該是一個煉丹師的傳承,吃了不少丹藥?不曉得放了多久的丹藥,吃的時候倒是痛快了,如今丹毒殘留四肢百骸,腐蝕經脈,如今你那身體經絡,怕是跟篩子一樣了。否則的話,你還會怕亮劍山那幾個歷練的弟子?」
話音落下,白無常臉色驟然一變。
這小兔崽子!
他喉頭一緊,心頭稍稍有些慌亂,只因,這小兔崽子全說中了。他不過是個凝神期,他為何能看出來?
「你有辦法解毒?」語中充滿了不信。
「自然。」牧錦雲成竹在胸。
「可敢立誓?」
心魔誓算是修士之間比較牢靠的契約了,修士在境界突破時往往會經歷心境上的考驗,而若是立下心魔誓卻不完成,就容易受到心魔反噬之苦,輕則進階失敗,重則爆體而亡。
一般來說,沒人願意立心魔誓。
「有何不敢。」
於是牧錦雲答應替白無常解毒,而白無常則答應當藏劍山客卿長老,期限為三年。
牧錦雲相當於空手套白狼,騙了一個金丹期打手。
蘇臨安看白無常眼神,充滿了憐憫。
如果三年後白無常的毒沒解,他一氣之下能把牧錦雲拍死,那牧錦雲的心魔誓有個屁的意義,總覺得這圓臉小胖子傻頭傻腦的,三兩下就被忽悠了呢?
有了這麼個參照物,蘇臨安莫名覺得安慰不少。
將鱗片都梳整齊的鑽山甲還給白無常,牧錦雲給白無常說了一下最近的安排,聽到明日他們就要離開,等他一條一條說完,白無常才後知後覺地說:「我怎麼覺得有點兒不對?」
「這裡有許多空房間,你隨便選一間,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事已至此,白無常自覺多說無益,抱著小灰選了個房間,氣鼓鼓地住了進去。
蘇臨安則跟著牧錦雲回了他的住處,她問道:「你們藏劍山就這麼幾個人,我在山洞裡看到個畫像,劍尊姜止卿是你們祖師爺?」「嗯。」牧錦雲答了一句,沒再開口的意思。
「他實力怎麼樣啊?」
「我看那幅畫非同一般,畫上有陣法符文隱匿其中,儼然自成天地,繪畫之人必定實力非凡舉世無雙,有這樣的人跟你們祖師爺認識,你們這山門……」
蘇臨安幽幽嘆了口氣,「怎麼會還這麼落魄呢?」
牧錦雲斜睨蘇臨安一眼,「你覺得那畫不錯?」
蘇臨安一臉嚴肅地點頭,「造詣非凡。」
「呵呵。」他冷笑一聲,「華而不實,繁複陣法只為讓畫卷栩栩如生猶如真正天地,沒有半點兒真正的用處,在我看來,不如一塊靈石。」
蘇臨安:「……」好想撕爛他的嘴。
「藏劍山為何會這麼落魄?」他反問一句,又自顧回答,「關我何事,關你何事。」
「說說你祖師爺的事情唄?」蘇臨安又道。
「不知道。傳承已斷,只剩那畫。」
「我修煉了。」說完,牧錦雲閉目,不管蘇臨安再說什麼,他都不再回答。
蘇臨安一臉無語,索性鑽回斷劍,眼不見為淨。
第25章 過河拆橋
夜深,青石板路盡頭那房間裡,白無常也是心煩意亂,壓根兒沒辦法修煉,跟自己的靈獸小灰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