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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臨安看著這樣的木薔薇後眸色一黯,她轉過身,原本坐著,想摸一下木薔薇的頭,隨後發現她坐著比木薔薇都矮上一截,加上兩者之間的距離,她伸手都不能自然地夠住對方頭頂,登時臉一黑。
「噗嗤」一聲,牧錦雲笑了。他倒有點兒喜歡這域外了,人人都長得挺不好看的,這樣一來,他也就不擔心自己是個蟲身,又有什麼美男趁機入了她的眼。
蘇臨安站起來,她抿了下唇,看著木薔薇道:「你的血脈力量肯定能再次覺醒。」
木薔薇眼睛很亮,她神色坦然,看起來並沒有多少悲傷。此刻聽到蘇臨安的話,她也只是微微點頭,淺笑一下後說:「借你吉。」
祝福說完之後,蘇臨安本以為自己會很疲憊,哪曉得並沒有太大反應,難道說,原本木薔薇二次覺醒的概率就很大?
她目光落到水塘邊,心中登時有了點兒猜測!
是這裡的傳承!
半個時辰時間轉瞬即逝。空間內的靈氣和血氣之力也消耗一空,老人的臉並沒有再次出現,只是他們眼前的水塘化為鏡面直立而起,鏡面霧氣升騰之後便出現了一個鏡中世界。
鏡子裡,出現了眾多武者,在戰場上各顯神通。這一點兒,倒是跟之前覺醒血脈力量時看到的畫面有些類似,只不過此刻鏡中世界裡看到的武者更多,展現得也更加直觀,同一門神通,也有多人施展,且無數武者互相廝殺,就好似真正的戰場畫面,讓人仿佛身臨其境。
那廝殺吶喊聲中,蘇臨安注意到周圍的不少武者都受到影響,氣血翻騰戰意盎然,就連木薔薇都不例外,她左手緊握無弦斷弓,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幾乎無意識地在做拉動弓弦的動作,在做這些的時候,她的手指頭漸漸有鮮血滲出,仿佛被並不存在的弓弦割傷,而她卻渾然不覺。
這群人里,最冷靜的依舊是古寒玉。她只是冷冷看著,周身並無異常,還有一個反應古怪的就是松竹劍,他雙眼緊緊盯著鏡子,人卻在不由自主地緩緩後退……
看來,這傢伙果然最擅長的還是逃跑。
廝殺接近尾聲,戰場上只剩下了最後一人,還是個容顏蒼老的老人。老人的形象跟之前出現的那個老者有幾分相似,這個,就是將他們弄到這鬼地方來的神秘人麼?
老者的武器是一柄闊劍。明明他高大無比,那劍,卻比他看著還要高大,擋在身前時,比山峰更巍峨。這柄劍,之前將無數敵人拍成了肉醬,此刻,山峰染血,血液在劍身上凝固不化,煞氣濃得像吹不散的陰雲。
他杵著劍慢慢坐下,一開始還有微弱的呼吸,到最後,頭顱慢慢垂下,周圍一片死寂。
時間流逝,肉眼可見。
屍骨被風沙掩埋,曾經的戰場,終於被光陰抹去,唯有一些殘留的碎片,還在向後人講述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滄海桑田變幻,古戰場最終沉沒入地底深處,而那些還未來得及消失的殘念,在地底深處苦苦等待,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傳人。
「我的傳承,不能就這麼斷了啊。」一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聲音很嘈雜,仿佛匯集了無數個人的嗓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聲音響起的剎那,鏡子宛如圓月升空,月光灑落眾人身上,轉眼間,便將所有人攝入鏡中,待眾人回神,他們眼前景色已變。
腳下是碎石鋪成的地面,頭頂是低矮的星空。
他們仿佛置身於荒野里,伸手便能夠到星辰。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第一關考驗,淬體。」
話音落下之時,腳下石頭散發出微光,宛若星辰鋪就長路,蜿蜒至盡頭。
這星辰路一共三十丈,道路盡頭有石碑,第一個觸摸到石碑的人,便能得到一份神秘獎勵。
後面的人也有好處,只不過跟第一名完全沒法比。
規則在眾人面前展示之後,武者們並沒輕舉妄動,能活著到這裡的都不是魯莽之輩,誰知道這路上到底有什麼,然大家都不動也不可能,總得有人上去試探。
古寒玉斜睨了身側的一個武者一眼。
這是牡丹城的那個女弓手明日新,純血境巔峰,上次被蘇臨安的法寶炸得灰頭土臉,最終被打下擂台。木薔薇也是弓手,跟明日新覺醒的血脈力量有些相近,但木薔薇的資質和實力,比明日新要遜色許多。
「那個明日新,身上也有?」蘇臨安還沒問完,牧錦雲就應了一聲,「嗯。」
難怪了。
她知道古寒玉有問題,還是因為她在外頭的時候就發現了異常,事實上以古寒玉身上那高階血緣蟲的實力,它寄生在古寒玉身體裡,若是刻意隱藏,蘇臨安也發現不了。
但如今有牧錦雲在,她便能清楚這裡頭哪些人是被寄生了的,倒能省事許多。
「還有之前跟她一起墜落下來的兩個人身上也有。」
也就是說,一共有四人被血緣蟲寄生了,且這種寄生跟以往在外頭遇到的不同,她們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都是蟲子,那只能控制這三個,你呢?」蘇臨安好奇地問。
牧錦云:「……」
他沉默一瞬,冷冷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哦。」牧錦雲不吹牛,既然他這麼說,就證明有幾分把握,這麼一想,蘇臨安就誇了一句,「那你也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