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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在最遠那方的洞壁頂上,懸浮著一個大大的玻璃符瓶,瓶子裡裝著畢方之前送給許心安的靈羽。就在他們觀察這瓶子的時候,忽見符光一閃,瓶身的紅色符印開始發光。
畢方臉色一沉,但沒人注意到。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瓶身下面吊著的一個大大的籠子吸引了,籠子裡關著個人,那人靠在籠柵欄上兩眼緊閉。
「爸。」許心安大叫。
龍子薇拉著她,生恐她往前沖。
玻璃符瓶上方並無繩索,瓶子自己懸浮,籠子掛在它下面顯得極危險,一旦摔下,定會摔得米分碎。
「畢方,我爸爸。」許心安去拉畢方的手。
那瓶子和籠子都懸得非常高,旁邊並沒有可攀爬落腳的地方,怕是只能靠飛的才能把許德安救下來了。
畢方沒有動,沒有說話,他一臉凝重。
洞裡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四魂陣。」方書亮忽然道。
許心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遠處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繁雜的符陣圖形,圖形中間四方形的東西兩個方位上擺了兩個小瓶子。許心安認得,這好像是引魂瓶。
四魂陣在這兒,但只有兩個魂。
這時候郭迅一指:「陳百川在那兒。」
離四魂陣不太遠的地方,陳百川在一個符陣當中癱坐著,面如死灰,像痴傻了一樣,整個人呆呆的,像是完全不知道剛才這裡一連串的動靜。
「沒見著董溪。」符良小聲道。
這時,方才那個聲音道:「董溪嗎?她是個麻煩,所以我把她吞了。」
眾人大驚,舉目四望,看不到誰在說話。
聽到董溪的名字,陳百川似醒了過來。他抬眼看到了眾人,大聲叫:「畢方、許心安,你們快走,別讓他……」
「嗖」的一聲,沒等他說完話,一根長須從洞壁里伸了出來,一下子勒住了他的喉嚨,猛地一抽。一道光似是從他體內被抽出,然後陳百川撲通癱倒在地,再也沒動彈一下。
戴著降魔眼鏡的眾人心中一驚,這是抽了陳百川的魂。
這時候洞壁上有東西開始滑動,慢慢地,現出了金紅色的光芒,是巨大的鱗片,刮著洞壁哧哧作響,向下落著石塊泥塵。
一個龍形的頭顱猛地躥了出來,大家齊聲驚叫:「蛟龍?!」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看到龍形就叫龍。」畢方淡淡道。
「說過嗎?」
「沒印象。」
「好像有說。」
「不記得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
「安靜!」許心安主持局面。
龍頭咔咔咔地笑了起來:「許久不見了,畢方。」
「好久不見,祝融。」
眾人大吃一驚,居然是祝融。祝融長這樣嗎?神話書上不是這麼寫的呀。
許心安一臉黑線,當初第一次見畢方,畢方跩不拉嘰地跟她說「我是畢方」時,她當時還想著難道要說「兄弟,好久不見,我是祝融」嗎,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看到了這番情形。
「你原來那醜八怪的魔怪樣子更酷一點,幹嗎化成龍形?」
「沒辦法。」祝融道,「你剛才也看到了,人類一見到龍就激動。崇拜和敬畏能讓我吸收到更多能量。」
剛才很激動的人類都猛翻白眼,他們才沒有這麼膚淺好嗎?崇拜敬畏個屁呀。
「你與那誰誰之戰後就沒消息了。」畢方繼續淡淡地道。
「誰誰?」許心安悄聲問。
「不記得了。」畢方悄聲答,「這傢伙成天打仗,誰記得它跟誰打啊。」
眾人:「……」那說個什麼勁。
祝融緩緩移動身體,金色鱗片布滿洞壁,看不到頭尾。
「你還是這麼討人嫌啊,畢方。」祝融道。
「你只是不服氣我長得帥。」畢方回道。
人類都繼續猛翻白眼,神之對話水準也就這樣了。
畢方又道:「你醒了多久了?你說你沒事醒了幹嗎呢?又沒人歡迎你。」
祝融不理他的揶揄,道:「醒了頗有些時候,終是弄明白如今的狀況。原來都這般久了,天帝已不在,神魔俱滅,剩下滿世界的人類小妖烏煙瘴氣。」
被羞辱的人類都再度對著祝融猛翻白眼。
畢方道:「看來你那一戰傷得很重啊。」
人類又想翻白眼了,這話說得好像他知道是哪一戰似的。
「差一點就魂飛魄散了。不過神魔之魂永生,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嗎?」
畢方點頭:「看上去精神不錯,審美也提高了。」
眾人:「……」審美也提高了是誇獎嗎?
不過祝融似乎沒領悟畢方語言裡包含的感情|色彩,它說:「那一戰幾乎要了我的命,我醒來之後,發現靈力幾乎消亡,法力也被壓制。我在山中休養,吸日月精華,□□怪魂靈內丹,苦苦重新修煉,但我發現這進展實在太慢。這世間萬物,遠遠比不上從前了。」
「這種事向來是急不得。」畢方道,一副朋友的口吻,「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嗎?」祝融笑了起來,震得這洞腹里嗡嗡作響。
龍頭猛地升至高空中,一下子漲大十多倍,巨大、猙獰、恐怖,又猛地沖了下來,嚇了所有人一跳,都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只畢方穩穩站著,面無表情地仰著腦袋看著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