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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良收下了:「不客氣。」
「這馬屁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忍一忍就過去了。」
許心安再一踉蹌。
畢方撞撞許心安肩膀:「你看看人家。」
「怎麼了?」
「多會聊天。」
秦向羽和符良一踉蹌,好想給畢方大神掏十塊錢。
走了一個多小時後,許心安累得直喘氣,畢方看看她:「我幫你背包吧。」
許心安也不跟他客氣,趕緊把包包遞過去了。畢方背上她的包牽著她繼續走,走了一段,停下來再看看氣喘如牛的許心安,嫌棄她:「你真是運動太少,才走幾步就這樣了。你看看人家。」
眾人:「……」人家怎麼了,人家也在喘啊。
畢方又道:「行了,包包還你。」
雖然這太有失紳士風度,但許心安不跟畢方計較這些,她重又把包包背上。
「我不幫你背包了,我背你吧。」畢方道。
許心安大喜,還客氣什麼,趕緊爬到畢方背上去。
「斯文點。」畢方一邊抱怨,一邊握著許心安的腿往上提了提。許心安抱穩他的脖子,趴好了,舒服得喘了口氣。
「真廢物。」畢方埋怨著,背著她穩穩地往前走。
後面幾個喘氣的互視了一眼,郭迅道:「是畢方大神自己說的『你們人類想御使神獸,做夢嗎』,是吧?」
「對。」其他人用力點頭。
神泉鄉。
金色的沙子漾起漫天的薄霧,玄靈珠沿著牆根悄然無聲地滾動著。
在山坡上打坐的高建堯睜開了眼睛:「果然,漏了一個啊。」
一隻小小的黃蜂被金沙裹著飛到了高建堯的面前。
蜂妖。
高建堯還記得當年董溪收這隻蜂妖時差點被蜇死,是他把她救下。那時的她還不滿二十,含著淚對他說:「師父,我寧可去收只虎妖,蜂妖太討厭了。」
而他告訴她:「莫看它小,小的強隱於無形,有時比大的強更有殺傷力。遠大的志向有時毀於突然冒出來的小小一念,便是同樣的道理。不要逃避對手,突然冒出來的膽怯退縮會讓你覺得你有選擇對手的錯覺,但其實你沒有,你是降魔師,你沒有選擇,斬妖除魔,是你必須做到的事。無論它是蜂妖還是虎妖。」
他為她治傷,指點她如何收除蜂妖。
之後她再度搜尋,將這隻蜂妖找到,成功收了它。
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這些事卻似乎發生在昨日。
高建堯一捏指訣,喝了聲:「去。」蜂妖裹著金沙,朝西南方向飛去。
高建堯與何義跟著蜂妖走了好一會兒,走到了一座農家宅院前。這院子頗偏僻,背朝著村落,被一排小樓擋著,從正路上還真不容易發現它。
蜂妖從牆頭飛了進去,玄靈珠也迅速從門板下面的空隙往裡鑽。
這次何義感覺到了:「有蛇妖之氣,很淡,已經離開了。」
高建堯「嗯」了一聲,毫不猶豫地翻牆而入。
院子裡空空如也,沒什麼雜物,若不是收拾得太乾淨還真會讓人以為很久沒住過人了。四間屋子都靜悄悄的,何義走了一圈,看到屋子裡也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
蜂妖在院子裡打轉,過了一會兒,它停在了西屋與院牆的夾角那兒。
何義走過去,看到牆角的土似乎被翻騰過又再踩平,與旁邊的略有不同。何義將那一小塊土挖開,在土裡翻出一塊小巧的鏡片,鏡片後面刻著符印。
「師父。」何義將鏡片遞給高建堯,這是董溪迷影鏡里的一塊鏡面。她拆下來,藏在了這裡。
迷影鏡中的妖物放出後,不能與鏡子離得太遠,否則無法收回。董溪為防止自己被帶得太遠,於是把一塊鏡面放在這兒,這是為了讓師門通過妖物找到它。找到了這塊鏡面,就能找到另一塊。
高建堯翻轉鏡面,鏡面對著某個方向時,折射出一道鏡光。
「西邊。」何義想起龍子薇說的西融山。
「我們走吧,帶董溪回家。」
高建堯與何義帶著弟子上了車,將鏡面放在車子擋風玻璃那兒,月光映下來,鏡面朝著某個方向折射光芒,帶領著高建堯他們駛向董溪所在的方向。
黑色的轎車疾馳在山路上,擋風玻璃上的鏡片隨著車子行進方向的不同而不時折轉,始終指向西方。高建堯閉著雙眼,手指輕輕撫著膝上的沙盤。
陳百川與董溪牽著手,跟著蛇王走過窄長的彎彎繞繞的岩洞,進入了洞腹。
洞腹別有洞天,寬闊得不可思議,由底到頂最高處看著有數十米的高度,面積看著差不多一個足球場大。洞壁由頂向下陡峭崎嶇,怪石嶙峋,洞頂長長的鐘|乳|石與地上的石筍相互交織,形成一幅猙獰的景致。
一個巨大的似龍形的物體趴在洞壁邊,安安靜靜,似沉睡的巨獸。
陳百川捏了捏董溪的手:「那是蛟龍,前一段見它,它還不在這兒呢。大概蛇王為了它的安全,將它移到這兒了。」
董溪點點頭,四下走動,認真仔細地打量這個地方。
洞壁四周掛著火把油燈,甚至洞頂某些鍾|乳|石上也布了燈,洞裡頭光線稱不上好,但也能把周圍看清。
董溪走了好一段,忽然看到高高的頂上吊著一個大鐵籠子,籠子裡有個男人,倚在籠柵欄上閉著眼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