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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微伸出腦袋,烏溜溜的小圓眼死命盯住他:「沒有,我看你才一臉異樣!」
陸晅斂色:「怎麼不睡覺?」
「在履行職責,既然你是我的信徒,我理應給你適當回報。」
「啊?」
「風水古籍有雲,」她一下子文縐縐的:「龜為陽,床頭放龜,可壯陽提運。你是男人,此舉對你大有裨益。」
陸晅:「………………」
「你覺得管用嗎?」玄微興沖沖問著,視線毫不避諱瞟向他下/體某處:「我可待了快半個時辰了。」
陸晅無言以對,並不動聲色將用被子掩實自己。
玄微見他遮遮掩掩,一點也不爽快,立即化為人形,肆無忌憚掀他被子:「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
「你搞什麼!」陸晅根本避不過,他耳廓急劇升溫。
她充耳不聞,死拽著被子,勢必要見證自己。
潔白床褥絞成一團。
突地,玄微手被捉住,一個沒留意,她已被他壓到身下。
男人身體滾燙,貼著她,一動未動。
玄微仰臉,只覺得他眼睛很亮。她第一次知道凡人有這麼沉。
「你覺得管用嗎?」半晌,陸晅低聲問了一樣的話。他喉嚨乾澀,嗓音不似白日清朗,像摻了沙。
玄微當然能感覺到,她咽了下口水,也結巴起來:「有、有點用的。」
第37章 第三十七枚硬幣
玄微沒有動彈, 因為此刻陸晅身上的氣息極為陌生,像蟄伏的野獸在月下拱起背脊,呼吸粗重, 危險幽深。
她有一瞬的恍神。
她小幅度動了下腿,結果立馬被他壓制回去, 男人皮膚有如烙鐵。
玄微感到禁錮,剛要翻身, 陸晅忽然伏下來, 重重咬了下她嘴唇。
下唇一疼, 她睜大眼睛:「為什麼咬我!」
他氣息滾燙,眼圈有點兒濕:「再鬧, 就不是咬一下這麼簡單了。」
男人威脅態度表露無遺,玄微不知他在張狂個什麼勁,上身一撅, 豎起腦袋撞他。
陸晅前額吃痛, 剛抬手去捂, 玄微推他左肩, 一個利落翻身,迫使二人滾了半圈,換她來到上邊。
她屁股下面硌得慌, 忍不住蹭了兩下。
陸晅周身緊繃,呵斥:「起來!」
她不為所動, 還煞有介事地一拍他大腿, 感嘆道:「哇哦, 我還是第一次把人類當坐騎呢。」
陸晅:「……」
是可忍孰不可忍,陸晅直接坐起身,把她拎到旁邊,兀自下床。
玄微扯住他袖口:「你大晚上去哪?」
此人形跡可疑,而且每次對她嘴巴下手後都跟罪犯似的急速離場。
「我……」他臉熱著:「我去撒尿,不行?」
玄微噫了一聲,嫌棄地張開捏他衣料的小手指:「走走走。」
陸晅頭也不回,他的背影不作停留消失在木梯拐角。
玄微遠遠看著,竟品出了那麼一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陸晅有好一會沒上來,玄微嚴重懷疑自己受到矇騙,他絕對不止是尿尿,可能還出恭了。
一個人呆著無聊,她取出手機打遊戲,沒一會,困意襲來,玄微倒頭睡下。
陸晅關掉衛生間燈,回到樓上。
快到床邊時,他步伐不自覺放緩變輕,因為看到了已然深眠的玄微。
她小臉瑩白,睫毛密如鴉羽,溶溶月光般靜美無害。
陸晅留意到她空出的一邊,不禁莞爾,搓了搓方才被她鐵頭撞痛的地方,心口溢出一股子無奈的蜜意。
他掀開被子,躺回床上,正對著玄微面龐。
這女孩的確是個異類。
她肆意妄為、毫無章法,讓他招架不住。她對俗世仍舊生疏,難以融入,所以會習慣性地將人類這些為了維持常規有序生活而裱刻下來的「正常化」、「道德感」,隔絕到她視聽之外。她只用自己的理解去理解,用自己的感受去感受,讓人哭笑不得。
可也極其珍貴。
他是個撞了大運的凡夫俗子,可以僥倖闖入她生命中的一線裂隙,親身感受這份可愛。是的,她的任何怪異舉動,在他眼底都是可愛的一種。他不想利用這些可愛。
陸晅伸手,替女孩將擋在臉上的髮絲攏到耳後。
她不耐煩地動了動。
陸晅彎唇,又小心靠過去,在她鼻頭極輕地,親了一下。
「幹嘛……」她如囈語問道。
陸晅並未遠離,只用氣聲回:「你太可愛了。」
玄微迷迷糊糊抽了下鼻子:「嗯……?」
「晚安。」可愛本愛。
——
翌日,陸晅起了個大早,做好早點放電飯煲里溫著,他給玄微留了張字條就出門上班,夢一般的小長假結束,總要回歸現實奮鬥搬磚。
辦公室里各個呵欠連天,生動詮釋假期生物鐘紊亂的後遺症,唯獨陸晅春風滿面,神采飛揚,純黑毛衣也壓不住他旺盛的精神氣,敲鍵盤的頻率和流暢度更是如同嗑藥一般。
去茶水間倒咖啡的時候,劉約剛巧出門,兩人點頭致意,擦肩而過。
劉約猛然想到什麼,退回去幾步,重新回到同個空間問:「你跟那女生怎麼樣了?」
「好得很。」陸晅斂目,掰開開關。
「哎唷——」劉約猛搓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