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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青衣少女的衣服已烘乾,青衣少女換穿停當之後,置身火前,再各陸小郎來烘濕衣。

    陸小郎說身草堆,輕問道:「干!姑娘容貌清秀,談吐不俗,不知因何淪為人奴,聽命為非作歹?」

    青衣少女默然以「相公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便被買入宮內,授以武藝,焉能不從其命。」

    陸小郎道:「山河壯麗,大地遼闊,姑娘何處不可安身立命,何苦要在「霸劍宮」中葬送青春。」

    青衣少女幽一嘆道:「相公說來簡單,作起來可不容易!小女子同其他眾姐妹一樣,自幼入官,世外毫無熟識,縱能逃出,又往何處安身立命?」

    陸小郎心中一動,疾問從「於,姑娘可打算回『霸劍宮』去?」

    青衣少女默然搖頭道:「恐怕是不能回去了!」

    陸小郎駭然張同道:「怎麼呢?」

    青衣少女道:「適才湖上情景,同船另兩姐妹當已看見,小女子突然歸去,一定會招致殺身之禍!」

    陸小郎遲疑地道:「那……那……?」

    青衣少女輕聲道:「相公能夠不究既往,以德報怨,使小女子感涕無己,願隨相公.聽候差遣,以報宏恩!」  

    陸小郎最怕這種事,連忙搖搖頭道:「干!不妥吧!」

    青衣少女激動地道:「小女子並無別意,倘相公能以奴婢視之,心愿足矣!」

    陸小郎笑道:「那怎麼行?你在『霸劍宜』身為奴婢,在我此處又是奴婢,難道你生來就是奴婢命不成?」

    青衣少女道:「一是被迫,一是志願,心情大有差別!」

    陸小郎雙掌一擊,疾聲道:「干!有了,我想到一個適宜姑娘的去處!」

    青衣少女雙眉一動,問道:「何處呢?」

    陸小郎道:「寒雲莊!」

    青衣少女像是一駭,驚呼道:「小女子不去!」

    陸小郎納罕不解,問道:「有何不妥?」

    青衣少女沉聲道:「寒雲莊和霸劍官過從甚密,私交不惡,小女子前往投靠,無異飛蛾投火,羊送虎吻!」

    陸小郎笑道:「姑娘大可放心,在下一箋短簡,姑娘在寒雲莊保證可受禮遇。」

    青衣少女沉吟一陣,問道:「相公因何對少女子這樣好呢?」

    陸小郎道:「干!若說完全是為姑娘著想,姑娘也未必肯信,說實在話,姑娘出入「霸劍宮」有年,對宮內途徑湖面水道均甚熟悉,來日或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青衣少女道:「小女很願為相公效勞,不過……。」

    陸小郎接口道:「干!姑娘有難,不妨直言。」

    青衣少女道:「同船兩位相公,生死未卜,如果不幸葬身魚腹,其家小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小女子何以自處?」

    陸小郎道:「此事與你無於,這本帳自然會算在宇文康頭上,姑娘盡可放心。」

    青衣少女感激地道:「小女子真是有福了!」

    此時,陸小郎衣衫已干,取來換上,我去取來薪炭,在青衣少女的青衫內里寫民「此女救我一命,務必善待,小弟陸小郎!」

    寫畢,復又問道:「姑娘可知寒雲莊住戶位於何處?」

    青衣少女點頭道:「知道!」

    陸小郎輕拍青衣少女肩頭,道。「天已將明,姑娘可以動身了!」青衣少女施禮道:「多說相公。」

    說完,方待轉身,陸小郎叫道:「姑娘請慢行一步!」

    青衣少女聞聲止步,陸小郎問道:「姑娘貴姓?」

    青衣少女答道:「小女子名喚金梅!」

    陸小郎輕笑道:「金梅姑娘!不是在下信不過你,只是江湖之中,人心難測,狡詐特多,不可不防,在下已然『反灑天星』手法點了你幾處大災,這種點穴手法只有寒雲莊可以解得,如你不生翼心,對你並無妨害。」  

    青衣少女道:「不怪相公!」說罷,大步奔出破廳之外.陸小郎將裘襖穿在大衫裡面,扎亂停當,走出破廳。此刻,約莫寅卯相交光景!天空猶是一片沉黑!陸小郎正待舉步,驀然……。一條黑影飛快地自遠處一掠而至,陸小郎倏地一驚,正想閃避,那人影卻已奔至面前。

    陸小郎放眼一看,不由鬆了口氣,原來是那青衣少女去而復回。

    陸小印疾聲問道:「於!姑娘何以去而復回?」青衣少女道:「相公行囊均已落水,身邊必無盤費,小女子有金釵一根。相公帶在身邊,也可作不時之需.說完,將金釵自頭上撥下,送給陸小郎。陸小郎不由一陣激動,也不客氣地將金釵收下,謝道:「難得姑娘如此細心,在下多謝了!」

    說罷,揖了一揖,然後分道揚鏢,各奔前程.且說陸小郎直對西南,落荒而走,這一口氣,約莫行了二百多里.時至晌午,陸小郎已感肌腸飢飢,仍棄卻茺徑,步上大道:想要尋找一個集鎮,用飯打尖。

    約莫又行了三四十里,已到午末相交時公,才到一個市鎮。

    這市鎮與那滄州府相較,顯得不夠熱鬧.但也街道整齊,店鋪林立,比一盤荒村小店卻又強上許多。

    陸小郎先尋得一間銀鋪,將金釵競成銀子,再漫步來到一間酒樓,陸小郎也無心看那市招,進得店中,要了兩碟小菜.一般卷餅,就此據桌大啖起來。  

    那消片刻,就如風捲殘雲般將桌上的食物吃了一乾二淨,只向店家要了些薄餅,用荷葉包好,揣在懷中,付銀子的時候,順便一打聽,原來又到了山東地面。陸小郎出得酒樓,信步商行,忽見街邊圍住一堆人,陸小郎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走方郎中在地上設攤賣藥。

    只見那人身披藍衫,鶉衣百結,正在埋首切割藥草,攤子上放著一方木脾,上面寫道:專治疑難雜症,對症投緣者.一概贈藥,不取分文。」

    陸小郎不由心中一動,暗道:「如此賣藥看病,豈不餓死!驀然,那人抬起頭來,陸小郎不由大感驚異!只見那位郎中面如冠玉,目若流星,好一付堂堂儀表,與那身鶉衣白結的裝束,顯得極不相稱。

    只聽到賣藥郎中揚聲發問道:「在下專治疑難傷症,只要對症投還,不取分文,保證藥到病除。」

    說罷,淚光流轉,干!盯在陸小郎臉上,問道:「相公可要治病?」陸小郎談談笑道:「在下並無病痛,不過是行過經過,好奇駐足一觀!」郎中雙眉一皺,凝聲道:「諱疾忌醫.無異引頸自刎。相公分明……咳!待在下一初脈脈,便知病象……。」

    說著,探手就在陸小郎腕脈搭上來。陸小郎生怕有詐,一閃避過,含笑道:「干!在下確實毫無病痛,請勿勞動大駕!」郎中雙目注視陸小郎良久。神色凝重地道:「相公內力充沛而穩,氣血暢通而不勻,是內腑突變之傷。如不及早醫治。恐怕難過明年今日。」

    這一番話句句說到陸小郎心坎上了,那走方郎中言道:「想是相公不願在此說出病情,待在下收拾藥箱,在下宿處,待在下好好一問脈象,詳理病根如何?」干!吹牛免納稅!陸小郎本想就此離去,免卻是非,驀然,腦際靈光一閃,暗付:此人莫非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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