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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毒仙子聞言,眼珠一轉,發狠道:「不行就是不行,叫姑奶奶也不行!」
陸小郎見她如此不可理吃,知道多言無益,便道:「好!姑娘若能讓在下心服口服,一切悉聽尊便。」
這句話引起七毒仙子的興趣,但見她展顏一笑,瞪著陸小郎眨眼言道:「你快說!要怎樣你才服?」
陸小郎忙道:「咱們來個君子協定,不用陰謀,不耍花樣,如果姑娘在腳程上能追得著在下,便心服了。」
七毒仙子樂得柳腰一搖,挖苦著說道:「想不到你還懂得武功!」
陸小郎一心急於將地擺脫,無意與她計較口舌之利,當下神秘地笑道:「這條件姑娘肯答應嗎?」
七毒仙子狂做地道:「不但答應,而且還讓你先行半刻,免得你嫌我不通情理!」
陸小郎唯恐時久生變,單掌一伸。急忙喊道:「好!君子一言。」
七毒仙子沒有與他聲掌為誓,反而多情地握住他的手,悄悄地道:「快馬一鞭!」言罷,輕撫著陸小郎一雙厚實的鐵掌,口中喃喃言道:「這才是一雙英雄的手掌!」
陸小郎用力一甩,叫了聲:「西喲娜娜!」
縱身一躍,疾射而去!
行不多遠,未見七毒仙手連莊追來,一時放心不下,回頭遙望廟前,卻見她若無其事似的,站在樹下,頻頻揮手。
陸小郎心中突然產生一種感覺,自言道:「這丫頭真守信用。說讓我先行片刻,倒真在那兒傻等起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說著,腳下不敢怠慢,一現即逝。
正行問,忽覺耳中時時作響,不知何方以來真力傳言之聲:「好俊的輕功!」陸小郎急忙回首,四周空無人跡,連古廟與七毒仙子的影子,也已不知去向。
那傳言之聲又道:「半刻時間已到,我要追你了,冤家!」
分明是七毒仙子連莊的聲音,把陸小郎嚇了一跳。
半刻的時間。以陸小郎上乘輕功而論,怕不早已行出十數里之外,這七毒仙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向他隔空傳言!
已經相去如此遙遠,她真的還會追來嗎?
我不相信她的輕功也比我強!
陸小郎自負地走著聚氣運動,健行如飛。
這是師門獨傳的輕功絕技,既像行雲,又像走月,飄然無蹤,足不染塵,名之為「窘穹游。」
自從在破廟裡,看到那一場慘絕人寰的循環決鬥,七毒仙子利用色與欲的誘惑,無緣無故地害死二十幾條性命。
最後,又以嚇人的飛吻絕技,令僅餘的大漢喪生,其殘忍的程度,可稱天下少有;這份印象使陸小郎對連莊產生了莫明其妙的恐懼。
美的時候,叫人神魂顛倒,狠的時候,叫人膽戰心驚;陸小郎一向狂傲無比,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
若是談到的試輕功,陸小郎則認為這是她的大意失策之處。
為了徹底擺脫七毒仙子的迫及,陸小郎展開師門絕頂上乘輕功,一意疾奔,忘了時間,忘了疲乏——
行行重行行,風從身後生。
看看天色浙晚,倦鳥歸巢之際——
陸小郎緩住身形,抹去額角汗漬,再度回頭遙望。
陽關道上,冷冷清清,不見一個行人。
七毒仙子呢?是沒追上?還是根本沒有來?
陸小郎站在路旁,又慎重地搜尋了半天,仍沒有七毒仙子的影子追來、這才得意地笑道:「這丫頭,到底給我甩掉了!我——」
言未了,突然間身後有人冷冷哼道:「你的輕功相當不錯,只是火候稍差!」
陸小郎猛地轉身,張眼一瞧——
說話的人,正是那陰魂不散的七毒仙子連莊!
她從那來的?
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人已來到身後,憑陸小郎的武功,居然絲毫未被察覺!這份身手可說相當到家,陸小郎那能不駭?
陸小郎一驚,結結巴巴地道:「姑娘,你——」
「你」了半天,沒有下文。
七毒仙子「嗤」地一笑,神情得意已極,腮邊的小槽窩一現,十分刁鑽地道:「你什麼?這回沒話說了吧?」
陸小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那份窩囊,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他仰天長嘆一口氣,暗然言道:「唉!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既然輸於姑娘,一切悉聽尊便吧!」
七毒仙子見狀,冷冷言道:「虧你還修得大丈夫小丈夫的,看你那付愁眉昔險的櫥霉樣子,好像我會吃掉你似的!」
陸小郎沒有理她。只有陰沉沉地道:「怎麼樣?我要走啦!」言罷。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送自闊步而去。
七毒仙子受了冷落,芳心裡有所不甘,金蓮一跺,跟了上去,使起彆扭的性子,頑強地咒道:「死樣子!越這樣我越纏你!」
陸小郎悶聲不響。
七毒仙子面色持重。
正是:
話不投機半句多!
二人一路無語,轉眼夕陽西下。
面前不遠處,現出一個集鎮,已是萬家燈火。
七毒仙子道:「在這裡過夜嗎?」
陸小郎只顧走路,淡然道:「芹菜(隨便)!」
走進集鎮——
大街上行人往來不絕,頗有幾分熱鬧。
七毒仙子望見道旁一家飯鋪,傳出陣陣菜香,忍不住口水直流,喊道:「我餓了!」
陸小郎默然不睬,腳步未曾停留。
這一來,把個七毒仙子真氣炸了!伸手一把,扯住陸小郎衣袖,厲聲吼道:「哎,死人,我說我餓了,聽見沒有?」
陸小郎恐怕在街上爭吵惹人注目,只好止步轉身,臉上毫無表情,沒好氣的答道:「什麼!你餓了,儘管找地方填肚子,叫我能當飯吃嗎?」
七毒仙子瞪大眼睛,兩隻小拳頭握得緊緊的,真想捶他幾下,忍了半天,終於忍了下來,叫道:「我也怕你俄呀!」
陸小郎冷冷地道:「不餓,肚子是我的!我餓我會吃,要你獻什麼殷勤?」
「傻瓜!」七毒仙子突然笑了!笑得說不出有多美!
她緊緊的挽起陸小郎的胳膊,歪著頭望著他道:「萬一把你餓出個三長兩短,我可得守寡哩!」
陸小郎正想發作,一瞧她嬌柔嬌媚的笑容,一肚子悶氣,頓時化為烏有,迫不得已,狠狠吐出一口氣來道:「唉!連莊,你這是幹什麼?」
連莊輕笑道:「好哥哥,快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順便住一宿好不好?」
「跟我來」
「好」
那股訓眼聽話的樣子,前後簡直不像一人;陸小郎似乎伴著一個瘧疾的患者,忽冷忽熱,忽硬忽軟,頗覺有些消受不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不過,現在這個「難」字不是作「難得」解,而是作「難過」解,此刻,他不服也得服了!
帶著連莊,走到街的盡頭,找到一家客店。
夥計迎出店門,望見這一雙男女青年,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艷多嬌,端的是天作之合,連忙彎腰打揖,陪笑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