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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郎喃喃道:「娟——夫——人……?」
紫衣少婦面上綻開了笑容,愁雲慘霧一掃而光,朗聲道:「相公行路吧!你我後會有期。」說罷,縱身向東北角奔去。
陸小郎思念之間,摹一轉身……。嘿嘿……身前晌起一陣爆笑。
陸小郎放眼望去,不由一怔!好!原來那紫衣少婦所要尋的獨腳劍客柳逢春,竟然不知何時已來到陸小郎的身後。
柳逢春爆笑一陣,聲如雷鳴地道:「老弟!咱們久違了!」
陸小郎大為不悅,怫然道:「好!尊駕既然稱為劍客之流,行動怎麼會如此的掩掩閃閃?」
柳逢春呵呵狂笑道:「老弟!你真是錯把人參當草根,誤將砒霜當白糖!」
陸小郎聽得眉頭暗皺,沉聲問道:「好!你這話何意?」柳逢春道:「老弟!你武功雖然不弱,但你心智卻嫩得很,我是說你分不清好人或者壞人。」
陸小郎冷笑道:「閣下想必是好人也!是好人何必以中蒙面,故作神秘!」
柳逢春嘿嘿一聲乾笑道:「跛子我一張臉生得大以猙獰,以中蒙面,是不想叫人見了晚上睡不著覺!」
陸小郎道:「那我是錯怪你了?」
柳逢春於笑道:「老弟!不知者不怪……。」
說著,聲音一壓,顯得極為神秘地道:「老弟!你可知那女人是誰?」
陸小郎冷笑道:「在你口中,她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柳逢春連連搖手道:「算了,算了!老弟既然和我有成見,咱們就『棉花店失火,——兔談啦!」
說完,轉身就走。
柳逢春可說摸透了陸小郎的心意,果然陸小郎沉喝道:「閣下慢走!話只管你說,信不信還得由我!」
柳逢春停步回身,乾笑道:「只可是你自己要聽的,說出來可別又說我柳逢春危言聳聽,故弄玄虛啊!」
陸小郎冷哼道:「說吧,少賣關子!」
柳逢春故作神秘地道:「老弟!你知不知道,那位自稱娟夫人的女人,就是你師父教你尋訪的『水仙女』!」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你看,你又來了!老弟,想想看,挑為什麼一聽到你說『水仙女』三字時大驚失色,差一點暈倒呢?」
陸小郎厲聲喝道:「好!你怎麼知道的?」
柳逢春手指路旁窩草叢道:「破子我在那兒睡覺嘰哩哇啦說話聲吵醒了,想不聽也不行啊!」
陸小郎道:「你都聽見了?」
柳逢春搖頭晃腦地道:「一句不漏……嘿嘿!老弟你請放心!你和小玄的事我絕不過問,我和她是男婚女嫁各不相涉,別說她傳給你一手『反灑滿天星』,就是你和她同床共枕蓋一條被子,咱也管不著!」
陸小郎厲叱道:「好!當心你的牙齒!」
柳逢春蠻不在乎在笑道:「跛子我牙齒也掉得差不多了,再多掉兩個也無所謂!」
陸小郎冷哼了一聲,又問道:「你說娟夫人就是『水仙女』,她為什麼不承認?」
柳逢春乾笑道:「嘿嘿!這就是天大的秘密了!」
陸小郎冷哼了一聲不語!
柳逢春又道:「老弟,你可知道那娘們為啥不敢承認她是『水仙女』?」
陸小郎冷冷回道:「好!正宴請教!」
柳逢春走近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待我告訴你,她心怕你師父找她算回二十年前一筆血債!」
陸小郎大大地一驚,駭然張目道:「血債?什麼血債?」
柳逢春又故作福利地道:「這又是一件天大的秘密了!」陸小郎大吼一聲:「快說!」
柳逢春卻怪聲怪氣地道:「老弟,別那樣凶好不好!」
陸小郎定了定神,緩聲道:「好!你饅慢講!」
柳逢春吁了口氣,綴緩地道:「我可以透露一點,那筆血債可能和你老弟的身世有些關聯!其他恕不奉告了。」
陸小郎沉聲道:「好!你為何吞吞吐吐的?」
柳逢春嘿嘿笑道:「跛子我雖然只有一條腿,我卻還想多活幾年哩!」
陸小郎一拍胸脯道:「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有我宋某人在!」
柳逢春鼻孔里出了一口氣,不屑地道:「老弟!你這句話說得倒挺乾脆,難道你將我跛子整天帶在身邊?」
陸小顫慨然點頭道:「只要你願意,未嘗不可!」柳逢春拱拱手道:「盛情我破子心領了,不過,咱的俗事還多得很,可不能跟著你一天到晚東奔西走呀!」
陸小郎一發狠,沉聲道:「姓柳的!話不說清楚,你今天別想走路!」
柳逢春也倏地一沉臉,寒聲道:「老弟!何必逼人太甚!」
陸小郎冷哼道:「這是你自己我的麻煩,你說的已經不少,你何不乾脆說完?」
柳逢春神色一緩道:「老弟!慢慢來!凡事不可求之大急,時機來臨,姓柳的當會和盤托出。」
陸小郎暗付,話在人家肚子裡,硬邁也未必過得出來,不如留個餘步,一念及此,當即和聲道:「這可是閣下自己說的!在下相信閣下不會就此銷聲醫這吧!」
柳逢春呵呵大笑道:「武林多事動盪之秋,姓柳的不甘寂寞,當然要湊湊熱鬧,咱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可多著哩!」
陸小郎一拱手道:「好!一言為定,在下就此別過!」說罷,轉身欲去。
柳逢春卻又疾聲喊道:「老弟!慢走!」
陸小郎聞聲止步,車轉身形,翻目問道:「閣下還有話要說?」
柳逢春笑道:「老弟雖然盛氣凌人,狂做不馴,不過,像老弟這種朋友,姓柳的倒極願一交!」
陸小郎不知對方打什麼鬼主意,當下冷冷地回道:「不敢高攀!」
柳逢春絲毫不以為許,一連聲道:「好,好說!姓柳想說幾句會話,不知老弟聽不聽得進!」
陸小郎心中大動,因道:「好話自然聽得進!」
柳逢春嘿嘿一笑道:「老弟行走江湖為時甚短,卻已揚名立萬,聲動遇逸,不過,一利必有一害,老弟現在已經是樹敵無數,陷入四面楚歌之屯,老弟可曉得?」
陸小郎聞言心中暗驚,但不動聲色地道:「在下不在乎!」
柳逢春豎起大拇指搖了一搖道:「豪氣,豪氣……」說著,語氣一頓,復又壓低聲音道:「不過,明槍易射,暗箭難防,任何一處,任何一地俱有陷井布置,等老弟自投牢籠……」
陸小郎冷冷插口道:「干!唬人!如此說來,在下是寸步難行了!」
柳逢春目光狡黠地一閃,神色怪異地道:「那也不能這樣說,不過,孤掌難鳴,多交幾個朋友總是好的。」
陸小郎恍然大悟,不由冷笑一聲道:「有閣下這樣一位朋友,還不夠麼?」
柳逢春呵呵大笑起來,道:「老弟真是看得起我跛子!不過,姓柳的心餘力拙,不足為世!比姓柳的有聲勢的江湖豪客可多著哩!」
陸小郎不動聲色,談然言道:「能不能麻煩閣下引見一下?」
柳逢春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