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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康和南宮小玄相視一望,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南宮小玄才長嘆一聲說:「小兄弟,你很直爽,原諒你這個不成材的大姐跟你說一句話,為名利而引起的殺伐才算是浩動的禍首,但為恩怨而動於戈的不能說是過錯,如果來回只要用得著大姐的地方,大姐願助一臂之力!」陸小郎深受感動,抱拳一禮說:「多謝南宮娘子!」宇文康說;「浪子兄!我可不敢說這句大話,因為我執掌「霸劍宮」的門戶,不象南宮娘子那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只能靜觀行勢來作決定,不過,兄長如果有時間到滄州,我倒是願做一個東道主!」陸小郎也施禮說:「感謝一片盛情。」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冷哼!三人都聽得很清楚,說時遲。那時快,陸小郎已經拿出獨門輕功「蒼穹游」,猛地一彈腿,人已經從窗戶中倒穿窗子而出去了。正值深夜,夜空一片墨黑。陸小郎練的是內家功力,曾長時間的練過眼力,在這種墨黑夜空里,少說也可以看出五百步之外,但他放眼看去,卻半點影子也沒有,他又跳上屋頂,在四周看了一下,仍是毫無發動。這下可怪了?那聲冷哼未落,陸小郎人已到了窗外,對方就是一道閃電,至少也要看見一絲光尾才對。陸小郎仍不死心,圍著「高開店」的屋頂飛射了一圈,除了瑟瑟秋夙,什麼也沒有!陸小郎吸了一口冷氣,暗想,對方這一套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自己恐怕連摸都摸不上哩。
陸小郎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廂房中……」他不由得呆了,宇文康和南宮小玄兩人都不見了!
難道他們入了地?陸小郎站在屋頂,眼睛看著四周,耳聽八方,這兩個人離去,自己怎麼會連一絲影兒也不會看見哩!一轉身,看到房門半閉,才知他們是從房門處去出去的。
接著,陸小郎又有了發現:門旁的粉牆上留下了「後會有期」四個字,那四個字是用劍光刻的,不用說那是「雙劍霸王」字文康的手筆,字跡很潦草,一定時間非常倉促!
事實上,陸小郎離開這屋子不過一瞬間而已。他突然想到師父的告誡,江湖多的是詭波詰雲,他暗暗將兩個人的言行默察一遍,並沒有什麼令人可疑之處。
陸小郎一直在窗前悶坐……
「當!當!當!」三更天了,陸小郎百思而不得其解,漸漸地,眼皮重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困了,心裡想,睡吧!待精力恢復,頭腦清醒了,再細想細想吧!他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他的手突然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此時,陸小郎的磕睡也驚走了,忙又縮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車轉身子,……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陸小郎剛才碰到的軟軟綿的東西是一支女人的手。不是別人,正是「七毒仙子」連莊!
陸小郎呆了很久,才張口說:「剛才是……是你……」
連在神秘地笑著說:「剛才在窗並的可不是我的一個人哩!」陸小郎忙問道:「那還有誰?」連莊答道:「一個跛子。」陸小郎心頭一震,忙又問:「說我倒想起來了,這個人站著不動時兩條腿,行動時卻是單腿跳動的、另一條腿可能是假的。」
陸小郎沿嘆一聲說:「我一向自信師門的獨腳輕功『蒼穹游』是舉世無的,上次和你一比腳程,差你許多,今天晚上卻又栽在一個只有一條腿的人手裡,看來我的輕功還得要勤練才成哩!」
連莊「卟嗤」笑道:「不必灰心,據我平生所看到的,你的輕功算最好的了!」陸小郎煩躁地揮揮手說:「你這樣捧我,反而教我心裡更不是滋味,想一想,兩條腿不如人家一條腿的……」
連莊插口說:「今天晚上你並沒有輸在輕功上,而是輸在閱歷上。」陸小郎一楞,翻翻眼皮說:「閱歷上?這是什麼意思?」連莊走過去,將窗戶推開,笑著說;「你縱出窗外,那跛子就伏在窗下,你在那裡還沒有落地,他已經到了屋內去了,你當然看不見他了。
陸小郎呼了一口氣又說:「可是我回來時,屋裡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他們離去時,我正高高地站在屋頂上,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呢?」
連莊吃吃地笑著說:「說你閱歷差,你還不相信?你的名字應該改成傻子才對,告訴你當時他們三個人根本沒離開這家旅店。」陸小郎又是一驚,連忙問道:「他們在哪裡?」連莊指了指門處說。「就在外面,跛子就從對面那間廂房裡出來的。」「啊!」陸小郎可服了連莊了,連莊又接著說:「他們是等你回到房裡來後,才暗暗離去的。」陸小郎問道;「他們是等你回到房裡來後,才暗暗離去的。」陸小郎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呢?」連莊輕笑道:「我親眼看見的啊!」陸小郎劍眉緊皺,滿肚子的疑問,沉聲問道;「那你又藏在何處呢?」連莊吃吃地笑了道:「我藏的地方真好,不但瞞過了你,連他們三人也瞞過了。
陸小郎喃喃地說:『我今天實在太疏忽了,如果你和那跛子都是有所圖而來的話,那我今天可就著了道兒了!」連莊含笑不語,沉吟了一陣,才慢慢說:「浪子;你知道我藏在什麼地方嗎?」陸小郎搖搖頭說:『我實在想不到你藏在什麼地方,連屋底下我都注意到了。」連莊說:「廊底下一共有六盞大油紙燈籠,其中有一盞熄掉了,你為什麼不會注意一下。」
陸小郎猛醒過來,但非常驚奇,他哦了一聲說:「你藏在紙糊燈裡面?」連莊得意地點點頭說:「哎!就在那裡面,誰也想不到.」陸小郎喃喃自語說:「那怎麼可能呢?燈籠那麼輕?」連莊銀鈴般地笑了起來,嬌喘吁吁地說;「別忘了我的輕功不錯喲!」陸小郎連連點頭說:「哎!連莊,我可真的服了你了!」連莊一聽,不由喜上眉尖,笑吟吟地問道:「可是真的?」陸小郎也是笑嘻嘻地說:「心裡說的話!」連莊兩手一合,發出一聲脆響,眉飛色舞地說:「那你為什麼不想娶我?如果是真心服了我,馬上點頭答應啊!」
陸小郎想不到連莊竟然又提起這事,怔得半天答不上話來,良久,他才心念一動,想到了回答的說詞,他輕輕地咳了一下,才緩慢地說:「連在,沒有長輩作主,不是太兒戲了嗎?」連莊連連搖頭說;「我不在乎,人家叫我浪夫人也沒關係!」連莊天真浪漫,陸小郎差一點笑出聲來,但他忍住了笑,一皺眉尖聲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身世不弄清楚是不行的,萬-……。」連莊好象很急,一聽他話音一停,連忙問道:「萬一什麼?」陸小郎神色親凝重地說;「這可不是兒戲的,你我身世都弄不明白,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姓連,就算你真是姓連好了,如果我也姓連怎麼辦?說得再巧一點,如果我們是親兄妹,那豈不是糟了嗎?」
這些話不能說是陸小郎信口胡說的,但也有一番道理,陸小郎又不是那樣莊重的神色,一點也不象在開玩笑,不由得使連莊怔住了。過了許久,她才喃喃地說:「哪有這樣的巧合?」陸小郎加重語氣說:「天下巧事多著呢?」連莊柳眉一挑,細聲說:「巧事雖多,我卻不相信照你那樣說的巧事都到一起來了,並且剛巧發生在我們倆人身上。」陸小郎說:「我是說萬一呀……?」連莊揮手打斷他的話,嬌聲嬌氣地說。「浪子哥哥!算你有理好不好?……」說著,臉色一正,又說:「剛才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來路?」陸小郎說:「男的是『霸劍宮』宮主宇文康,女的名叫南宮小玄,人稱「江湖浪女』……」連莊急忙搶口說:「好哇!一個是浪子,一個是浪女,這下子,你們兩人可「浪到」一起去了。陸小郎假裝生氣的樣子說:「別胡說八道!」連莊冷哼了一聲說:「我才沒胡說八道了!」我聽見到那浪娘們肉麻地說什麼將來要助你一臂之力!哼……」陸小郎不用和娘們打交道,就是怕這些醋啊醬啊的麻煩,聽她這麼一說,眉頭立刻打了個結,嘆了口氣說:「你真是的,人家是一番好意,我還能拒絕嗎?你們女人真是氣量小,這點小事也用得著吃醋的,連莊呸了一口說:「呸,我才不吃這曬了八百年太陽的乾醋呢?我是替你擔心,你這個人既無城府又無閱歷,人家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毫無懷疑的把人家當好人,實際上人家背後搗你的鬼也不一定。」陸小郎淡淡一笑說:「我真那麼差勁嗎?」連莊嬌聲說:「浪子哥哥,你這小妹妹的眼睛可失著呢?來,我問你,這兩個人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躲著你呢?」陸小郎楞很久,點頭說:「這兩個人的言行都有些閃爍!」連在兩手一攤說:「這不就結了,總之,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你可要防著點啊?」陸小郎說:「他們到那裡去了呢?」連莊淡淡說:「城市府帝廟,」陸小郎馬上問道:「你跟著去了?」連莊默然地點了點頭,連莊說:「我的輕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又發現得了」,陸小郎陷入了沉思之中……。「雙劍霸王」宇文康曾經說過在南觀的府帝廟內發現了鐵拐杖的痕跡,那證明獨腳劍客柳逢春曾經去過,現在他們三人又一同到那朝哪去了,難道……?心念及此,不由問道:「你可曾聽見他們講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