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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三省轉目望去,只見那說話人,身著藍衫,頭戴方巾,打扮倒似一個讀書秀才,只是太過瘦小,身不滿五尺,除了那一身衣帽外,只剩下皮包骨頭。

    瘦小子頗有著洋洋自得其樂之趣,仍然不停的搖頭晃腦。

    藍天義皺皺眉頭,突然縱聲而笑,道:「小女年幼,說話詞不達意,如有開罪諸位之處,區區這裡謝罪了。

    幾句話,說得十分婉轉,但骨子裡,卻是在責問瘦小書生的太過輕浮。

    這幾句話,也使得很多舉杯站著的大漢神志一清,急急落座。

    藍天義飲干酒杯,緩緩說道:「諸位請隨便進食,薄酒淡菜,但卻是藍某人一番誠意。」

    有不少粗豪英雄,應聲舉筷,大吃起來。

    廳中的情勢,似是大出了高文超意料之外,只見他四顧了一眼,突然站起身子,直對藍天義行了過去。

    行到席前,停下腳步,一抱拳,道:「晚輩高文超,久聞老前輩的英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能有幸一會。

    藍天義起身笑道:「不敢當,英雄出少年,藍某老邁了。

    高文超端過一個酒杯,道:「晚輩惜花獻佛,敬老前輩一杯。」藍天義拿起酒杯,兩人對飲了一個乾杯。  

    高文超四顧了一眼,道:「老前輩,江東道上,只有這幾個人麼?晚輩本有幾個朋友同來,但想到老前輩席位擁擠,就不敢要他們隨來,早知如此,晚輩應該帶他們同來,撐撐場面了。」

    藍天義笑道:「大部份武林同道,都被在下遣人在十里之外給擋回去了……」

    高文超接道:「這是為何?」

    藍天義道:「因為,敝府中可能有幾位佳賓不速造訪,區區不願因藍某的事,驚動了太多的朋友,故而遺人在四周設下驛站,勸請部分朋友,留下名帖,心到就算,不用到寒舍中來了。」

    高文超道:「原來如此……」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晚輩原想領教一下江東武林道道上高手的武功,如今此想恐成為泡影了,不過,老前輩如需晚輩效勞之處,但請吩咐一聲。」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好!高世兄這份盛情,區區這裡先行謝過。」

    高文超目光一掠藍家風,藍家風一撇嘴,淡淡一笑,高文超卻對藍天義一抱拳,道:「但得老前輩一語吩咐,晚輩將全力以赴。」

    緩緩退回原位落座。

    餘三省心中暗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錯,這藍家鳳啟齒一笑,竟使高文超情甘效死。」  

    這時,那獨居一桌的黑衣少年,突然冷笑兩聲道:「好大的口氣!」

    高文超霍然起身,道:「閣下講的什麼人?」

    那黑衣少年冷然一笑,道:「大廳中這樣多人,別人都不接言,閣下卻挺身而起,如不是自覺口氣狂妄,那是誠心找在下的麻煩了。」

    高文超道:「閣下指桑罵槐,想必是有所仗持了,高某不才,想領教幾手高招。」

    一面說話,一面舉步向那黑衣少年行去。

    那黑衣少年兩道冷電一般的目光,凝注在高文超的臉上,人卻仍然端坐木椅之上未動。

    高文超行到黑衣少年三尺左右處,停了下來,緩緩說道:「口舌之利,不是丈夫行徑,閣下既敢出言傷人,想必是也敢出手打人了?」

    他冷傲自負,始終不肯問那黑衣少年的姓名。

    那黑衣少年緩緩放下手中的斗篷,慢慢的站起身子,道:「久聞血手掌的惡毒,但不知是否徒具虛名?」

    高文超道:「閣下試試便知了。」

    突然一揚手臂,一掌劈去。

    這一招快如閃電,快的廳中群豪大都未看清楚這一掌如何劈出。  

    但黑衣少年閃避的身法更快,只見他雙肩一搖,陡然向左移開,幾乎同時隨著高文超收回的掌勢,人又回歸了原位。

    兩人攻守一招間,已使廳中群豪大為震動,杯筷俱停,鴉雀無屍。

    突然間,又響起了那尖聲尖氣的聲音,道:「血手掌,金蟬步,兩人武林奇技,相遇一處,這場開鑼戲,倒也有熱鬧好瞧。」

    高文超一看黑衣少年讓避自己掌勢,心如遇上絕頂高手,心頭微微一凜,不再急於出招。

    正好這當兒,那瘦的皮包骨頭任書生,又開口賣弄,自言自語,但卻是若有所指。

    高文超和那黑衣少年似乎是被那瘦書生言語點醒,四道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那怪書生。目光一觸那怪書生,又不約而同的轉向藍家鳳,但也是一掠而過,迅快的四道目光又接觸在一起。

    藍天義輕咳了一聲,大步行向高文超和那黑衣少年身前,笑道:「兩位素無怨仇,何苦為一兩句意氣之言,就動手相搏呢?」

    高文超略一沉吟,道:「老前輩說的是。」

    突然轉身行回原位。_那黑衣少年目光一掠藍天義,也緩緩在原位上坐了下去。

    藍天義一抱拳,道:「多謝兩位賞臉。」  

    舉步直向那又矮又瘦的怪書生行了過去。

    那瘦子突然提起酒壺,自言自語的叫道:「好酒一壺。」

    仰起臉來,咕咕嘟嘟,片刻之間,竟把滿滿一壺酒喝個點滴不剩。

    藍天義行到那瘦子身側,但那瘦子卻似渾如不覺,放下酒壺,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竟伏在桌上睡去。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抱拳說道:「藍某眼拙,不識俠駕,兄台可否見告姓名?」

    以那藍天義在江東道上的威望,這般的降尊纖貴,客氣招呼,實叫人有著受寵若驚之感,但那矮瘦的怪書生,卻是一味的裝瘋賣傻,竟然伏在桌上打起呼來。

    全場人中,都知曉那瘦矮於是裝作睡熟,心中暗道:「這小子如此裝作,要那藍大俠如何下台。」

    但聞藍天義哈哈一笑,道:「朋友既然露了像,不知為何不肯說個明白,難道是別有苦衷麼?」

    那矮瘦書生,渾如未曾聽到藍天義的話聲,仍然鼾聲不停。

    藍天義輕咳了一聲,道:「兄台如此不肯賞臉,藍某就深感為難了。」

    這兩句話,說的雖然婉轉,但卻是軟中帶硬,育下之意,克疑是警告那矮瘦的怪書生,再要裝聾作啞,那是逼他出手了。  

    那矮瘦書生,心中大約已明白再也無法裝作,只好抬起頭來望了望藍天義,笑道:「不敢當,區區向兄台請教。」矮瘦書生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藍天義道:「不錯,兄弟還有事情向兄台請教。」

    那矮瘦書生晃晃腦袋,道:「乖乖,兄弟這副尊容,和令媛同席,那可是愈顯其丑了。

    藍天義雖然見聞廣博,但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矮瘦書生這句話,不禁一呆。

    但那矮瘦書生哈哈一笑,道:「兄弟作事,向有自知之明,玉燕子艷光照人,兄弟如若坐過去,那是自暴其丑,你如想和我談談?坐這裡談話也是一樣。」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女多承誇獎,我這作父親的也與有榮焉,見台玩世不恭,語中隱含禪機,藍某確有很多討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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