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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不但公孫成,連天燈大師、王清乾、李五行等也瞧出來人確已是到了傷重難醫之境。
王清乾內力暗發,一股熱流,攻入了受傷的內腑,帶動行血,也催起將要停息的心臟,重行跳動。原來,那老者吐出第二口鮮血之後,那保心護命的一口元氣,也隨著散去,人已暈了過去。王清乾以本身內功,逼出的真氣,使他由暈迷復甦過來。
兄見那受傷老者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吁了一口氣,道:「我進入那座莊院中……」
一陣急速咳嗽,打斷了他未完之言。
公孫成低聲說道:「閔兄,慢些說,我們會很用心的聽。」
那受傷老人長長吁一口氣,道:「那莊院中,放了很多大鐵籠、籠子裡都是一些人猿,?
公孫成接道:「那些人猿怎樣?」
受傷老人道:「人猿、人猿」又是一口鮮血湧出,閉目而逝。
玉清乾暗運內功,一股強大的真氣,攻入那老人內腑。
但枯油之燈,已難再燃,玉清乾強大的內力,也只能見那老人前胸微微起伏兩次,卻無法快他再啟口說話了。
王清乾黯然嘆息一聲,道:「他傷的太重了。」
緩緩收回按在那老人背上的手掌。
公孫成道:「他內腑已為內家掌力震碎,縱然是華佗重生,扁鵲還魂,也無法救活他了。」
天燈大師嘆道:「如若他到此之後,咱們不慌著救他,讓他開始述說經過,也許他能夠把想說的話一口氣說完。」
李五行道:「事已至此,後悔無益,倒是那藍天義在莊院之中,養了人猿,不知是何用心?」
天燈大師道:「人猿應該是獸類中最聰明的一種動物了,藍天義養了一大群人猿,其中必有它重要的作用。」
公孫成沉吟了一陣,道:「大師常年行腳於深山大澤之中,對人猿之類,比我等了解較多,就大師所知,那人猿是否可以學習武功?」
天燈大師道:「和尚西行崑崙時,曾經見過崑崙派一位碩果僅存的老前輩多星子,那多星子年高德功,已不再問派中事務,獨居於崑崙山一座絕峰之頂,養了兩頭人猿為伴,貧僧親眼看它們生擒虎豹,除了天生的過人臂力之外,」出手隱隱中,似是含有武功招術。「
公孫成道:「大師之意,是說那人猿,亦可能習武功了?」
天燈大師道:「正是此意。」
李五行道:「人猿再狠,也難和人的才智相較,就算它們能習武功,也難學得深奧之學。」
公孫成道:「正因它們不像人這等狡猾才智,所以,它們不能學武功則罷,如是一旦能學武功,其藝必專。」
李五行道:「我不信人猿能強過人類。」
公孫成道:「李兄之言,也許有理,但就小弟所見,那人猿有兩大優點,決非人類能及。」
李五行道:「請教公孫見了。」
公孫成道:「一是它的天賦臂力,和跳躍飛縱之能,二是它的忠實,可寄予完全的信任。」
李五行道:「公孫兄高見不錯,不過,人猿究竟非人,就算它能學成武功,也無法和人抗拒啊!」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這並非太難的事,他們有過很長時間,在這些時間,足可以研究成一種手勢或語言,指揮那人猿的舉動,一個狡猾陰沉的人,可以指揮數頭甚至十頭以上的人猿。」
王清乾仰起臉來,長吁一口氣,道:「藍天義大深沉了,他一面博取俠名,以獲武林同道的敬仰,一面卻暗中準備,訓練出很多高級的劍手,直等他一切準備妥當,才選定六十大壽動手,一舉之間,又把江南道上的武林高手,收為己用,唉!算算他這些準備,怕不要二十年麼?他在四十歲壯年之時,已經有這份野心了。」
李五行道:「經幾位這麼一說,老要飯的也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趁他發動之初,一切尚未完全就緒,咱們幾個,先給他攪一陣如何?」
公孫成搖搖頭,道:「金頂丹書和天魔令害了他,也害了整個武林,他如不得到這武林中正邪兩大寶典,量他也不敢妄存霸吞江湖之心。」
李五行道:「公孫兄,這都是已成之事,目下最重要的是咱們應該如何對付那藍天義,如果,只談過去,咱們談上個三五年,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天燈大師道:「你老要飯的急什麼?公孫見智略用謀,不但我和尚甘拜下風,就是你老要飯的也是望塵莫及,他如是想不出法子,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名堂來。」
李五行道:「說的是啊!但老要飯覺著盡談過去的事,於目下大局無補。」
公孫成苦笑一下,道:「前些時,兄弟邀請諸位至此相聚,原想借仗幾位之力,進人那莊院中,查看一個明白,如是機緣湊巧,一舉間把它毀去。」
李五行接道:「好啊,亡羊補牢,時猶未晚,咱們立即趕去,閉它個天翻地覆。」
公孫成道:「現在,這法子行不通了。」
李正行道:「為什麼?」
公孫成道:「因為過去,兄弟對藍府中的真實情形,並不了解,此刻,聽得這位江世兄一番話,兄弟深感慚愧……」
王清乾道:「你慚愧什麼?」
公孫成道:「我把藍府中的實力,估計的太低了。」
李五行冷冷接道:「但現在,你也不能把他們估計的大高,你如是心中害怕,老要飯的願帶著小要飯的進人莊院一行,我不信,藍天義那些屬下,個個都是三頭六臂的人物。」
公孫成心知李五行特殊性躁急,一言不對,說不定真的會帶常明,趕往那莊院中去,必得先設法按下他心中怒火才成。「
心中信心轉,也冷冷說道:「李兄,這個,閔兄比你的身手如何?」
李五行微微一怔,道:「可和老要飯的拼上百招不敗。」
公孫成道:「你能震碎他內腑,讓他吐血而死麼?」
李五行道:「這個,老要飯的恐怕是很難辦到。」
公孫成道:「玄真道長、無缺大師、和乾坤二怪,比你老要飯的如何?」
李五行道:「乾坤和老要飯的可在伯仲之中,無缺、立象也許比老要飯的強些。」
公孫成道:「這就是了,閡兄被藍福一掌震碎內臟而死,玄真、無缺和乾坤二怪都未離開藍府,如是這位江世兄說的不錯,他們已然為藍天義所收用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李兄別忘了,那藍福只不過是藍天義一個老僕,藍天義的武功,也許強過他數十百倍不止。」
李五行似是已被公孫成說服,輕輕咳了一聲,道:「若老要飯的就算不行,但還有王兄、天燈和尚,和你公孫兄啊!我不信,咱們幾個人合在一起,還無法和他們大幹一場。」
公孫成道:「不錯,咱們幾個人,都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望的人物,但咱們至多和無缺、玄真、乾坤二怪打個半斤八兩,說不定還輸人一籌,如若對方再加上幾個人,咱們是非敗不可,要是咱們去拼命,撈一個夠本,撈兩個賺一個,倒是不妨一試,但如咱們想挽救武林大劫,那就不能冒昧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