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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袍老人道:“無論為了什麼,都千萬莫再回來!”
蕭十一郎道:‘為什麼?”
朱衣老人目中竟似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道:“因為他根本不是人,是鬼,比鬼還可怕的妖怪,無論誰遇著他,活著都不如死了的好!”
?綠袍老人道:“我們說的‘他’是誰,你當然也知道。”
蕭十一郎長長吐出口氣,道:“兩位是什麼人,我現在也知道了。”
?朱衣老人道:“你當然會知道,因為以你的武功,當今天下,已沒有第四個人是你的敵手,我們正是其中兩個。”
緣袍老人道:“但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敵手!”
朱衣老人的嘴角在顫抖,道:“天下絕沒有任何人能接得住他三十招!”
緣袍老人道:“你也許只能接得住他十五招!”
沈璧君咬著嘴唇,幾次想開口,都忍住了。
蕭十一郎沉思著,緩緩道:“也許我已猜出他是誰了。”
朱衣老人道:“你最好不要知道他是誰,只要知道他隨時能殺你,你卻永遠沒法子殺他。”
?綠袍老人道:“世上根本就沒有人能殺得死他!”
蕭十一郎道:“兩位莫非已和他交過手?”
?朱衣老人沉默了半晌,長嘆道:“否則我們又怎會待在那裡,早上下棋,晚上也下棋……”
綠袍老人道:“你難道以為我們真的那麼喜歡下棋?”
朱衣老人苦笑道:“老實說,現在我一摸到棋子,頭就大了,但除了下棋外,我們還能做什麼?”
綠袍老人道:“二十年來,我們未交過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人值得我們交的,只有你…但我們最多只能送你到路口,就得回去。”
蕭十一郎目光閃動,道:“兩位難道就不能不回去?”
老人對望了一眼,沉重地搖了搖頭。
朱衣老人嘴角帶著絲淒涼的笑意,嘆道:“我們已太老了,已沒有勇氣再逃了。”
綠袍老人笑得更淒涼,道:“以前,我們也曾經試過,但無論怎麼逃,只要一停下來,就會發現他在那裡等著你!”
蕭十一郎沉吟著,良久良久,目中突然射出了劍鋒般的鋒芒,盯著老人,緩緩道:“合我們三人之力,也許……”
朱衣老人很快地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不行,絕對不行。”
?綠袍老人道:“這念頭你連想都不能想!”
蕭十—郎道:“為什麼?”
?朱衣老人道:“因為你只要有了這個念頭,就會想法子去殺他!”
綠袍老人道:“只要你想殺他,結果就一定死在他手裡!”
蕭十一郎道:“可是……”
?朱衣老人又打斷了他的話,忽道:“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要來送你的?怕你走不動?你以為我們出來一次很容易?”
綠袍老人道:“我們來就是要你明白,你們這次能逃出來,全是運氣,所以此後你只要活著一天,就離他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來,再不要動殺他的念頭,否則,你就算還能活著,也會覺得生不如死。”
朱衣老人長長嘆了口氣,道:“就和我們一樣,覺得生不如死。”
綠袍老人道:“若是別人落在他手中,必死無疑,但是你。…·他可能還會留著你,就像留著我們一樣,他無聊時,就會拿你做對手來消遣。”
朱衣老人道:“因為他只有拿我們這種人作對手,才會多少覺得有點樂趣。”
?綠袍老人道:“但我們卻不願你重蹈我們的覆撤,做他的玩偶,否則你是死是活,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朱衣老人目光遙視著窗外的遠山;緩緩道:“我們已老了,已快死了,等我們死後,他別無對手可尋時,一定會覺得很寂寞...”
?緣袍老人目中閃著光,道:“那就是我們對他的報復!因為除此之外,我們就再也找不出第二種報復的法子了!”
蕭十一郎靜靜地聽著,似已說不出話來。
馬車突然停下,朱衣老人推開了車門,道:“走,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綠袍老人道:“你若敢再回來,就算他不殺你,我們也一定要你的命!”
前面,已是大道。
馬車又已絕塵而去,蕭十一郎和沈璧君還站在路口發著怔,沈璧君的臉色發白,突然道:“你想,這兩人會不會是‘他’故意派來嚇我們的?”
蕭十一郎想也沒有想,斷然道:“絕不會。”
沈璧君道:“為什麼?”
?蕭十一郎道:“這兩人也許會無緣無故地就殺死幾百人,但卻絕不會說一句謊。”
沈璧君道:“為什麼7他們究竟是誰?”
蕭十一郎道:“二十年來,武林中只怕沒有比他們更有名、更可怕的人了,江湖中人只要聽到他們的名字……”
他還沒有說出他們的名字,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鼓樂聲。
?蕭十—朗抬起頭,就看到一行人馬,自路那邊蜿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