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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君也不理他,卻道:‘徐青藤,你想不想要蕭十一郎的頭?”
徐青藤沉吟著,道:“厲兄說得不錯,此人不除,江湖難安。”
沈太君不等他說完,又道:“柳色青,你呢?”
柳色青道:“晚輩久已想與此人一較高低。”
沈太君目光移向連城璧,道:“你呢?”
連城璧微笑不語。
沈太君搖著頭,喃喃道:“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不愛說話了——你們信不信,他到我這裡來了半個月,我還沒有聽他說過十句話。”
楊開泰張開嘴,卻又立刻閉上了。
?沈太君道:“你想說什麼?說呀!難道你也想學他?”
楊開泰偷偷瞟了風四娘一眼,道:“晚輩總覺得有時不說話反比說話好。”
沈太君笑了,道:“那麼你呢?你想不想殺蕭十一郎?”
?楊開泰道:“此人惡名四溢,無論誰能除去此人,都可名揚天下,晚輩自然也有這意思,只不過——”
沈太君道:“只不過怎樣?”
楊開泰垂下頭,苦笑道:“晚輩只怕還不是他的敵手。”
沈太君大笑道:“好,還是你這孩子說話老實,我老婆子就喜歡這種規規矩矩、本本份份的人,只可惜我沒有第二個孫女嫁給你。”
?楊開泰的臉馬上又漲紅了,眼睛再也不敢往風四娘那邊去瞧——風四娘臉上是什麼表情,他已可想像得到。沈太君目光這才回到厲剛身上,淡談道:“你看,有這麼多人都想要蕭十一朗的頭,你想提他的頭來見我,只怕還不大容易吧!?”
?風四娘瞧著蕭十一郎:“你感覺如何?”
蕭十一郎道:“我開心極了。”
風四娘道:“開心?你還覺得開心?’
?蕭十一郎笑了笑,道:“我倒還不知道我的頭如此值錢,否則只怕也早就送進當鋪了。”風四娘也笑了。
夜很靜,她的笑聲就像是銀鈴一樣。
這是沈家莊的後園,每個客人都有間客房;到了沈家莊的人著不肯住一晚上,那豈非太不給沈太君面子了。
風四娘的笑聲很快就停了下來,皺起眉道,“我們奪到的明明是假刀,但他們丟的卻偏偏是真刀,你說這件事奇怪不奇怪?”
蕭十一郎道:“不奇怪。”
風四娘道:“不奇怪?你知道真刀到哪裡去了?”
蕭十一郎道:“真刀…”
他剛說出兩個字,就閉上嘴。
因為他已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了過來。他知道必定是楊開泰,只有君子的腳步聲才會這樣重。
君子絕不會偷偷摸摸地走過來偷聽別人的說話。
?風四娘又皺起了眉,喃喃道:“陰魂不散,又來了——”
她轉過身,瞪著楊開泰,冷冷道:“你是不是要我謝謝你?”
楊開泰漲紅了臉,道:“我——我沒有這意思。”
?風四娘道;‘我本來是應該謝謝你,你方才若說出我是風四娘,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我.”
楊開泰道:“我為什麼要——要說?”
風四娘道:“他們不是說我就是那偷刀的賊麼?”
楊開泰擦了擦汗,道:“我知道你不是。”
風四娘道:“你怎麼知道?”
楊開泰道:“因為——因為——我相信你。”
風四娘道:“你為什麼相信我?”
楊開泰又擦了擦汗,道:“沒有為什麼,我就是——就是相信你。”
風四娘望著他,望著他那四四方方的臉,誠誠樸朴的表情,風四娘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濕了。
?她就算是個木頭人,也有被感動的時候,在這一剎那間,她也不禁真情流露,忍不住握住了楊開泰的手,柔聲道:“你真是個好人。”
楊開泰的眼睛也濕了,吃吃道:“我——我並不太好,我——也不太壞,我——”
風四娘嫣然一笑,道:“你真是個君子,可也真是個呆子…。.”
她忽然想起蕭十一郎,立刻鬆開了手,回首笑道,“你說他...”
?她笑容又凝結,因為蕭十一郎已不在她身後。蕭十一郎已不見了。
風四娘楞了半晌,道:“他的人呢?你看見他到哪裡去了嗎?”
?楊開泰楞征了楞,道:“什麼人?”風四娘道:“他——我堂弟,你沒有看見他?”
楊開泰道:“沒——沒有。”
風四娘道:“你難道是瞎子?他那麼大一個人你會看不見?”
楊開泰道:“我——我真的沒看見,我只——只看見你”
風四娘跺了跺腳,道:“你呀!你真是個呆子。”
屋子裡的燈還是亮著的。
風四娘只希望蕭十一郎已回到屋裡,但卻又不敢確定,因為她很了解蕭十一郎這個人。
?她知道蕭十一郎隨時都會失蹤的。
蕭十一郎果然已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