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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有幾句話要對你說。”她忽然衝過去,緊紫地握住了沈壁君的臂:“你一定要聽我說,我說完了就走。”
沈壁君用力咬著嘴唇,終於點了點頭:“好,我聽,可是你說完了一定要走。”
風四娘道:“只要你聽我說完了.就算你不讓我走,我也非走不可。”
——該走的,遲早總是要走的。
這正是蕭十一郎以前常說的一句話。
想起了這句話,想起了那個人,想起了他們的相聚和離別......沈壁君的眼淚已濕透了衣袖。
蕭十一郎,現在你究竟在哪裡?究竟在做什麼?
你為什麼不來聽聽,這兩個必將為你痛苦終生的女人在說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她們的悲傷和痛苦?
他當然不能來,因為他現在又漸漸走進了一個更惡毒、更可怕的陷阱中。
也許他自己並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不願回頭,也不能回頭。
梧桐的濃蔭,掩住了日色。
長廊里陰涼而幽靜,一隻美麗的金絲雀,正在檐下“吱吱喳喳”地叫,仿佛也想對人傾訴她的寂寞和痛苦。
她的愛侶已飛走了,飛到了天涯,飛到了海角,她卻只有呆在這籠子裡,忍受著永無窮盡的寂寞。
這裡的女主人,雖然也常常撫摸她美麗的羽毛,可是無論多麼輕柔的撫摸,也比不上她愛侶的輕輕一啄。
金鳳凰已掩著臉衝出了院子,也沒有回頭。
風四娘還沒有開口。
這件事實在太複雜,太詭秘,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
沈壁君已在催促:“你為什麼還不說?”
風四娘終於抬起頭,道:“我知道你恨他,因為你認為他已變了,變成了個殺人不眨服的魔王,變成了個無情無義的人。”
沈壁君垂著頭,一雙手緊握,指甲已刺入掌心,嘴唇也已被咬破。
她在折磨自己。
她希望能以肉體的折磨,來忘卻心裡的痛苦。
風四娘道:“可是你完全錯怪他了,你若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就算有人用鞭子趕你,你也絕不會離開他一步的。”
沈壁君恨恨道:“就算有人用刀逼我留下,我也要走,因為每件事都是我親眼看見的,並且看得清清楚楚。”
風四娘道:“你看見了什麼?”
她也握緊了手,道:“你看見他為了冰冰傷人,你看見他已變成了一個驕傲自大的暴發戶,你看見他已變成了無垢山莊的主人。”
沈壁君道:“不錯,這些事我都看見了,我已不願再看。”
風四娘道:“只可惜你看見的只不過是這些事的表面而已,你絕不能只看表面,就去斷定一個桔子己發臭?你……”沈壁君打斷了她的話,冷冷道:“外面已腐爛的桔子,心裡一定也壞了。”
風四娘道:“可是也有些桔子外面雖光滑,心裡卻爛得更厲害。”
沈壁君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風四娘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為得麼要為冰冰而傷人?你知不知道無垢山莊怎麼會變成他的?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那些人?”
沈壁君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風四姻道:“可是我知道。”
沈壁君道:“哦?”
風四娘道:“他那麼樣對冰冰,只因為冰冰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她已有了不治的絕症,隨時隨地都可能倒下去。”
沈壁君臉色變了變,顯然也覺得很意外。
風四娘道:“他要殺那些入,只因為那些人都是逍遙侯的秘密黨羽,都是些外表忠厚,內藏奸詐的偽君子。”她嘆了氣,又道:“而且他也並沒有真的找到寶藏,他的財富,都是一個人為了陷害他,才故意送給他的,無垢山莊也一樣。”
沈壁君的臉又沉了下去,冷笑道:“我想不出世上居然有人會用這種法子去害人。”
風四娘道:“你當然想不通,因為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沈壁君道:“什麼事?”
風四娘道:“逍遙侯有個秘密組織,他收買了很多人,正在進行一件陰謀,他死了之後,這個組織就由另外一個人接替了。”
沈壁君在聽著。
風四娘道:“只有冰冰知道這組織的秘密,也只有她才認得出這組織中各式各樣的人,因為這些人都是些欺世盜名的偽君子。”
沈壁君道:“蕭十一郎要殺的就是這些人?”
風四娘點點頭,道:“可是他不願意打草驚蛇,所以他出手時,都說他是為了冰冰,其實冰冰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他們之間,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些兒女私情。”
沈壁君又用力咬住了嘴唇。
風四娘道:“接替逍遙侯的那個人,為了想要蕭十一郎成為江湖中的眾矢之的,就故意散布流言,說他找到了寶藏,其實他的財富,都是那個人用盡了千方百計,故意送到他手裡的。”
沈壁君忍不住問道:“你已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人?”
風四娘道:“我雖然還不能十分確定,至少也有了六七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