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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手不僅美,而且很有性格。
只看這雙手,已可令人覺得這女人果然與眾不同。
“獨臂魔王”不停地點著頭笑道:“好!很好…。·好極了...”
只見這雙手緩緩掀起了帘子。
這與眾不同的女人終於走了進來。
在屠嘯天想像中,架子這麼大的女人,一定是衣著華麗、濃妝艷抹,甚至滿身珠光寶氣。
但他錯了。
這女人穿的只是一身很淺淡、很合身的青布衣服,臉上看不出有脂粉的痕跡,只不過在耳朵上戴著一粒小小的珍珠。
屠嘯天覺得很吃驚,他想不到一個風塵女子打扮得竟是如此樸素,甚至可以說連一點打扮都沒有。
?他吃驚,因為他年紀雖不小.對女人懂得卻不多,而這女’人對男人的心理懂得卻太多了。
她知道自己越不打扮,才越顯得出色脫俗。
男人的心理的確很奇怪,他們總希望風塵女子不像風塵女子,而像是個小家碧玉,或者是大家閨秀。
但當他們遇著個正正噹噹、清清白白的女人,他們又偏偏希望這女人像是個風塵女子.
所以,風塵女子若是像好人家的女子就一定會紅得發紫,好人家的姑娘若像風塵女子,也一定會有很多男人追求。
趙無極雖然怕老婆,但怕老婆的男人也會偷嘴的,世上沒有不偷嘴的男人,正如世上沒有不偷嘴的貓。
他玩過很多次,在他印象中,每個風塵女人一走進來時,臉上都帶著甜甜的笑容——當然是職業性的笑容。
?但這女子卻不同.
她非但不笑,而且連話也不說,一走進來,就坐在椅子上,冷冰冰地坐著,簡直像是個木頭人.
只不過這木頭人的確美好很.
她年齡似乎巳不小了,卻也絕不會太大,她的眼睛很亮,眼角有一點往上用,更顯得嫵媚。
?“獨臂鷹王”的眼睛已眯了起來,笑著道:“好!很好——請坐請坐。”
這女人連眼角都沒有瞟他一眼,冷冷道:“我已經坐下了。”
“獨臂鷹王”笑道:“很對!狠對!你已經坐下了,你坐得很好看。”
?這女人道:“那麼你就看吧!我本來就是讓人看的。”
‘獨臂鷹王”拍著桌子,大笑道:“糟老頭,你看——你看這女人多有趣。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和別人不同,居然敢給我釘子碰。”
若是別人給他釘子碰,他不打扁那人的腦袋才怪,但這女人給他釘子碰,他卻覺得很有趣。
唉女人真是了不起。
?屠嘯天也笑了,道:“卻不知這位姑娘能不能將芳名告訴我們?”
這女人道:“我叫思娘。”
?‘獨臂鷹王”大笑道:“思娘……難怪你這麼不開心,原來你是在思念你的娘,你的娘也和你一樣漂亮嗎?”
思娘也不說話,站起來就往外走。
“獨臂鷹王”大叫道:“等等,等等,你要到哪裡去?’
思娘道:“我要走。”
“獨臂鷹王”怪叫道:“走?你要走?剛來了就要走?”
思娘冷冷道:“我雖是個賣笑的女人,但我的娘卻不是.我到這裡來也不是為了要聽你們拿我的娘開玩笑的。”
她倒是真懂得男人,她知道地位越高、越有辦法的男人,就越喜歡不聽話的女人,因為他們平時見到的聽話的人太多了,
只有那種很少見到女人的男人,才喜歡聽女人灌迷湯。
“獨臂鷹王”果然一點也沒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道:“對對對,以後誰敢開你娘的玩笑,我先扭斷他的脖子。’
思娘這才一百個不情願地又坐了下來。
趙無極忍不住道:“姑娘既然不喜歡開玩笑,卻不知喜歡什麼呢?”
?思娘道:“我什麼都喜歡,什麼都不喜歡。”
“獨臂鷹王”大笑道:“說得妙,說得妙!簡直比別人唱得還好聽。”
?趙無極笑道:“姑娘說的既是如此好聽,唱的想必更好聽了,不知姑娘是否能高歌—曲,也好讓我們大家一飽耳福?”
思娘道:“我不會唱歌。”
趙無極道:“那麼——姑娘想必會撫琴?’
思娘道:“也不會。”
趙無極道:“琵琶?”
思娘道:“更不會。”
趙無極忍不住笑了,道:“那麼——姑娘你究竟會什麼呢?”
思娘道:“我是陪酒來的,自然會喝酒。”
“獨臂鷹王”大笑道:“妙極妙極,會喝酒已足夠了,我就喜歡會喝酒的女人。”
?這位“思娘”倒的確可以說是“會喝酒”,趙無極本來有心要她醉一醉,出出她的醜態。
但思娘酒喝得越多,眼睛就越亮,簡直連一點醉意都看不出,趙無極反而不敢找她喝酒了。
?“獨臂鷹王”也沒有灌她酒——他是個很懂得“欣賞”的男人,他只希望他的女人有幾分酒意,卻不願他的女人真的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