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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納當然不知道這個傢伙腦子裡在想什麼。
出於禮貌,他並不打算和那位男士交談——因為那位男士此時離女士太近了,自己把視線放過去一定會無禮地看到女士的曲線。
侍從官是個守舊古板的好男人,他並不打算直視一個訂婚的小姐。
故此,即便面對伊莎貝拉說話,他依舊禮貌地低垂視線。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沒有發現對方和自己前任主人驚人相似的外貌,也沒讓自己前任主人隔著大雨看清他的臉。
「您好,小姐。這是你借給我妹妹的雨衣吧?」
漢納遞過手上的雨衣,微微鞠躬:「她現在已經回家了,謝謝您對她的幫助。」
「唔……你是漢娜的哥哥?」
「是的。再次謝謝您的好心。」
公爵看著這個低著頭的男人,心裡微微略過一絲熟悉感。
但她很快就將其拋在腦後。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啊,已經走了。」
大概是急著辦什麼事吧。
伊莎貝拉收回視線,看向手中——多了一件防雨外套。
半晌,她腦子靈光一閃,如果用這個來當作「約會」的一環,似乎很可行——「喂,弟弟。起來起來,把防雨外套穿上,到傘外面去。」
弟弟:!!!
無恥的傢伙並不想起來。
但他到底沒有無恥到賴在那裡不動……不,也許無恥的程度是達到了,但他拗不過伊莎貝拉的手勁。
「咕咕,現在更換防雨外套也……」
「少囉嗦,頭低一點。」
弟弟:……
他心理再次鬥爭好幾秒,順從老大、聽老大話的本能還是壓過了男人無恥的天性。
弟弟委屈地低下頭,然後被沾滿雨珠的大外套糊了一臉。
柔軟度呈直線下降,差評。
狄利斯抬眼,在一片黑暗中扯扯糊在頭上的防雨外套,正打算找到袖子的位置把手套進去——「喂,讓讓,把手放回去,擋到我了。」
熱乎乎的氣息鑽了進來,外套外,本該躲在傘下的未婚妻一個弓腰,像只靈敏的豹子那樣竄進他的胳膊里。
比剛才還要貼近。
柔軟度呈直線上升。
近到呼吸比雨珠彈在布料上的聲音還鮮明。
「愣什麼……啊,在同一件外套下躲雨是有點奇怪。行了,快走?」
唔。
咕咕的反問句永遠是我應該收到的命令,但是現在……
裝成單純的疑問句,並給出相應回答,應該也沒問題吧?
【兩分鐘後】
望著街道中心凝滯的兩人,漢娜面無表情。
望著自己更加陰鬱的妹妹,漢納眼神遊移。
「這個……我已經把外套給他們了……」
誰知道,這對黏黏糊糊的未婚夫妻會直接把傘丟了,罩在同一件防雨外套里。
「……已經足夠了!足夠了!不論怎樣,不論怎樣!」
女僕小姐姐憤怒地指著那團外套說:「都罩著防雨的雨具了,有本事走路啊!!用它走路啊!罩著它走路啊!動腳啊!一直躲在下面一動不動——有點智商的人都會想像你們在做什麼屬於情侶的——啊我不管了!炸掉!這個狗男人!炸掉!」
作者有話要說:同樣是用雨衣蓋頭,真正的迷妹只會抱著它原地尖叫,而敢於在外套下a回去的傢伙……
是真正的無恥之徒(推眼鏡)
第93章 狂奔哪有摔倒好玩
有些人,永遠帥不過三秒。
當弟弟反常地、驚人地、主動地俯身親她時——伊莎貝拉,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畢竟,在公爵看來,這個臭小鬼一直極力在與自己的戀愛關係中避免「親密接觸」的一切行為——唯一的破例是那天晚上這貨不知為何針對某個她臉都記不清的屬下連連發問,從而導致了一些後續失控——咳,總而言之,弟弟的主動難能可貴。
然而,正當公爵緩過驚喜的情緒,打算主動抬手摟過他的脖子,熱情給予回復,並反向搶過這個吻的主導權時——哼,小鬼就是小鬼,連舌吻都不會,到現在還停留在「親親」的程度,就讓已經在這方面有所了解的我來——狄利斯迅速放開了她。
狄利斯「啪」地一下搶過了她松松握在手中的雨傘。
狄利斯如同那晚在市集裡上躥下跳的「偷書怪猴」,又如同每次被手持蘆筍的咕咕在鐘樓里追打時一樣——「嗖」一下,竄出了雨衣的籠罩範圍。
他衝進雨幕,沖向前方,丟下依舊懵逼的未婚妻,把雨傘橫在胸前迅速打開,仿佛舉著一把沖|鋒|槍那般——逃跑了。
親了不到三秒,果斷逃跑。
原地獨自罩在雨衣下的公爵:……
旁觀的漢娜漢納兄妹:……
漢娜:「是渣男呢。」
漢納:「……是渣男吧。」
公爵:「嗶——」(內含一些不宜訴諸於文字的超低俗髒話)
逃避雖可恥,卻有用。
如同渣男般遁走的機械師心有餘悸:僅僅只是在密閉黑暗空間下稍近距離的接觸,就足以燒掉自己數秒鐘的理智,讓大腦變成了完全被雄性荷爾蒙與腎上腺素主導的空洞存在……
戀愛太可怕了。
這樣下去,隱瞞自己「一旦被觸碰即出現傷痕」的體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