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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把伊莎貝拉包裹緊實後,他才鬆了口氣,把視線從對方的眼睛移開——嗯,這樣一來,埋著頭注視下方時,不會再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了。
「我不會再哭了。」他垂著眼睛小聲說,「以免你進一步生氣發火。」
伊莎貝拉:……我的內疚感在呈幾何倍直線增長!
狄利斯繼續小聲說:「你千萬不要繼續生氣,產生情緒波動啊。對不起。」
伊莎貝拉:……內疚感指數要爆表了!
「我要去做點化瘀消腫的藥膏……你還想吃點什麼嗎?我順便再做點東西端上來。」
聽到藥膏這兩個字,伊莎貝拉無端臉有點熱——但她很快就用咳嗽聲掩蓋了過去,畢竟臉紅是很遜的行為,做都做了,咳——「我,我其實還好啦。不是很疼。」
和打仗時受到的疼痛差遠了,哪有這麼嬌氣的——出於爆表的內疚感,公爵大人連忙舉出一系列證據,向狄利斯證明自己的健康:「那個什麼,咳,畢竟昨晚我是主導方……你根本算不上莽撞……並不需要塗藥啦……而且,咳咳,弟弟,我經歷過很多啊,並不是你想像中青澀的第一次……」
狄利斯靜靜地盯著她。
一直覺得「處女」很遜,於是說謊的公爵心虛地扭過頭去。
反正,反正地點是浴缸……這傢伙找不到任何證據……
「第一,咕咕,我是個科學家,我清楚這就是你青澀的第一次。」狄利斯面無表情,「就算過程遺忘了,從我身上這些悽慘的痕跡來看,你也非常『青澀』。除了『你缺少任何取悅別人的性|經驗』以外,這些痕跡的另一個解釋是『你會在親密行為中突然變身成狼人。』」公爵大人把頭從左邊扭到了右邊:「……總之……不管你瞎推測出了什麼……我不需要你特意去調製藥膏……」
「第二。」狄利斯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我是去給我自己調製化瘀的藥膏。我不想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每次洗熱水澡時,都體驗辣椒水淋浴般的刺激感。」
公爵大人:「……」
「哦。」鋪天蓋地的負疚感讓她乾巴巴地擠出幾個字,「那你慢走,小心別摔了啊。」
狄利斯盯著他們倆之間的空隙,這上面橫著兩三隻抱枕,最上面垂掛著伊莎貝拉腰間那條小絲被的尾稍——嫩粉色的——他斟酌了好久,再次開口:「你真的不要我再做點吃的嗎?我不是很清楚女性經歷這種事後的養護工作……應該是要攝入點特殊補品的吧……或者按摩?鐘樓的書房裡好像有類似的書籍,我可以去查找一下……或者,你現在的心理更偏向於我待在這裡和你說話……」
夠了。
夠了。
完全被負疚感衝垮理智,想法從「掐死對方」已經變為「我是禽獸」的伊莎貝拉,主動越過了他們中間的那幾個抱枕——她抓住狄利斯的手臂,一把將他扯向自己,並順勢帶倒。
幾隻抱枕從床上跌落。
清醒的狄利斯眨眨眼睛,看著下方同樣清醒的伊莎貝拉。
「來吧。」公爵大人抓著對方的手臂,冷酷地命令:「這是補償。你可以像我對你做的那樣……怎麼咬都行,來吧。」
她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並抓著對方的手臂,試圖將其主動按在自己尺寸傲人的……
「我才不干呢。」
某個嘴賤又欠揍的傢伙嘆了口氣,撐起手臂爬了起來:「我又不是母猩猩或狼人,我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類。」
公爵:……想掐死他的衝動又湧上來了。
「況且,連我這種習慣了……實驗的傢伙都會感到疼痛,怎麼可能主動去向你施加同等的疼痛啊。確認你昨晚不是很疼就太好了……這說明我即便失去意識,技術也比你高明哦,咕咕。嘻嘻嘻嘻。」
公爵:很好,掐死他的衝動已經逐漸蓋過了負疚感。
重新坐起的狄利斯用力把自己的手臂往回抽,還帶著嫌棄補充了一句:「別再主動讓我去碰你……」
公爵保持微笑,磨著牙,一個用力,再次把人拽了回來——這次惡狠狠地抓著他的手臂按了上去。
她滿意地看著狄利斯的臉色重新變白,還非常惡劣地操縱他的手臂,做了一個周期的圓周運動。
「怎麼啦?你嫌棄什麼的?我就主動讓你碰啊,臭小子……靠?你怎麼又哭了?!」
你為什麼又被嚇哭了啊?!我有這麼可怕嗎?!
伊莎貝拉只覺得一陣邪火衝上腦門——然而,她還沒徹底發飆,後者就爆發出極大的力氣,抽回了自己的手臂,雙手掩面大哭——「觸感!形狀!尺寸!大小!具體方式!具體流程!時間長短!敏感穴位!這些,這些數據……」
研究狂人絕望而頹廢地扎進床上的抱枕里,哭成一條狗:「我全忘了啊!什麼都沒採集到!明明是充滿了寶貴研究價值,沒有任何樣本複製性,也無法再做重複試驗的第!一!次!」
公爵大人:……
她伸出去試圖哄人的手,僵在半空。
「你他|媽是為這個才哭……?」
不是嚇的……?
狄利斯正在用比伊莎貝拉發脾氣時還凶的力道捶打著抱枕,一個字錘一下:「數據!數據!史無前例的數據,珍惜至極的數據,僅有一次的數據,連試管和載玻片都沒……鑷子也……玻璃管……收集……數據……寶貴……超稀有……冷凍庫……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