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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這和你要去當苦行僧有什麼關係?」
【唔,我非常確信……我和你的友誼是堅不可摧的,伊莎貝拉。】
【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將超過我未來所遇見的任意一個女人……既然我不能把我心上第一的位置給我的伴侶,我又為什麼要去結婚,讓那個可憐姑娘受苦呢?】
作者有話要說:狄利斯:友誼,至高無上的友誼!歌頌友誼,友誼萬古長青!但是愛情又要求忠貞與唯一……那我就去當苦行僧啦,jojo!我不會禍害好姑娘噠!
多年後的公爵:你他媽回來。
第54章 安分哪有踹人好玩
【我和你的友誼是堅不可摧的,伊莎貝拉。】
【我們還會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星星。】
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破夢。
只不過,這次那個結巴的小孩子說話流利的多,也……清晰的多?
她自己所站立的地方,也不是以前的夢裡那種空茫的白——白色變為了黑色。
奇異的是,相較光明的白,伊莎貝拉覺得這份黑色更讓自己感到靜謐、安心。
黑色的一片……失去其他感官後所鮮明觸碰的……
狄利斯在無人的書店裡遞來的掌心。
籠罩住自己的大衣。
在市集街頭的拉扯,以及一路的駕馬狂奔。
小道里塞給她的第n顆水果糖。
夜晚一個人溜出去,坐在漆黑的小陽台里等著被她撿回去。
黑色……黑色竟然還怪可愛的。
這大概就是夢吧……不切實際,以及莫名升起的感情。
作為被扔在黑塔里長大的怪獸,她本該討厭黑色。
【伊莎貝拉,關於我讀到的這本書……】
【伊莎貝拉,你那天對我說過的武器,我已經畫好了設計圖紙……】
於是伊莎貝拉試著向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孩那裡走去,臉上帶著自己看不見的微笑。
【噓。他們來了,我要先走一步。】
【伊莎貝拉,你忘啦,他們每次都會捆好我後再把我帶出去……】
……捆好?為什麼?
小孩略清晰的幻影抖了抖,微微弓下腰。
【伊莎貝拉,伊莎貝拉?今天……咳……抱歉,今天沒有吃的給你。】
伊莎貝拉嘴角的微笑消失了。她加快了腳步,想要確認對方虛弱的語氣代表著什麼——然而,那個小孩的幻影永遠都懸在距離她很遠很遠的位置。
【對不起……他們最近查得越來越嚴了……今天我也沒能……咳咳……】
【伊莎貝拉……那些影子讓我越來越害怕了……】
【別睡好不好?就一會兒話,陪我再說一會兒話……抱歉……你先睡吧。】
聲音越來越弱,屬於生命的生氣也越來越虛。
伊莎貝拉心裡隨著那個小孩逐句減弱的節奏揪緊。
出了什麼事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他所在的地方發生了一些變化——自己沒辦法做什麼嗎?什麼辦法都沒有嗎?
她跑了起來,周圍令人安心的黑暗不知何時又變成了空茫的白。
白色。
白色。
白色。
【……他們又來叫我了。他們就在外面守著。】
【我沒事……你就在這等一會兒,好嗎?】
【不要走,千萬不要走,伊莎貝拉……我會很快回來的。】
【我保證——啊啊啊啊啊啊!】
柔和虛弱的低咳被刺耳的尖叫所代替。
伊莎貝拉狠狠躍過去,一把揪住那孩子的肩頭:「你是誰?!你怎麼了,不要害怕,我這就來救——」「砰!」
——早晨七點,海邊的鐘樓里,卡斯蒂利亞公爵從床上猛地坐起。
……沒有黑色,也沒有白色。這裡是狄利斯的臥室,由暖黃色的稿紙和花花綠綠的書籍塞滿了所有空隙,天花板上粘著墨藍色的手繪星空圖。
噩夢而已。
伊莎貝拉長舒一口氣。
……對了,什麼夢來著?記不清了,忘得真快……但那種揪心的緊張感真難受……
她復又倒了下去,放鬆自己,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啊,爽。
當伊莎貝拉還是個孩子的體型時,她就格外青睞於狄利斯的大床。
出於一些微妙的嫉妒——即便是權勢如日中天時,公爵大人也從未享受過柔軟舒適的床鋪——她特別想肆意伸展四肢,在狄利斯這張柔軟的床上滾來滾去,踢來踹去。
只可惜,以五歲幼崽的狀態而言,她的體格太小……無論怎麼滾、怎麼伸展胳膊,都只不過是在一團被子或一團枕頭中挪動。
當然,伊莎貝拉能以這樣微小的體格,依舊在睡夢中把狄利斯反覆往床邊擠,逼後者不得不給床頭櫃裝上防撞角,也是蠻厲害的。
而昨晚,伊莎貝拉總算恢復了自己成年的形態後,經歷一番難以言喻的鬥智鬥勇(「別趴地上!給老娘起來!」),早已是筋疲力盡。
這樣的她撲向床鋪後,順理成章地遺忘了一些變化……
五歲體格的她已經可以把狄利斯擠到床頭櫃。
成年體格的她能把狄利斯……
「嘶……救……」
沉浸在柔軟大床里的公爵:好像知道醒來時那聲「砰」是怎麼回事了。
她默默掀開自己臉上的棉被,挪了幾下到達床沿,接著,探頭向床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