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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小姐,您真是太明智了。為了得到最大效率發揮作用的人偶,我們一味的逼迫完全無法比得上他主動的配合。畢竟……」
狄利斯既要主導這場實驗,又要充當這場實驗的實驗品。
一個可以一邊被解剖,一邊分析下一刀應該落在哪裡的傢伙——才能是完美的人偶啊。
「……如果不是您製造了『伊莎貝拉』這個弱點來控制他……我們絕不會得到狄利斯貫注所有精力的精密操作指導。只有他本人……才有能力完成這場實驗。」
【現實,鐘樓】
「你究竟還在等什麼?」
懷特在椅子上怒吼:「回頭對我說話!」
狄利斯睜開了眼睛。
「我在等伊莎貝拉。」他笑著回答,「我相信她。」
「……難道你是指望她在那個時空做出什麼舉動嗎?」見狄利斯沒有動作,懷特簡直難以置信——「她又不是真正的蠢貨!白塔的時間線,但凡改變一點點,你們就不會相遇,她就會在火刑下死亡——這個道理,她不懂嗎?」
【白塔】
不要做任何事。
不要做任何事。
不要做任何事。
你是個旁觀者。
伊莎貝拉看著眼前這一幕,如同溺水者沉於水面之下。
忍一忍,伊莎貝拉。
只有這樣,你們才會相遇。
這是早已發生的事情。
你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現實,鐘樓】
懷特的嘲諷還在繼續:「這種選擇是不可能的——」【白塔】
我是個旁觀者。
伊莎貝拉喃喃著。
我是個旁觀者。
我不能改變眼前這一切,我不能失去他。
只要不改變這一切,長大後的狄利斯,一定會來找我的。
只有順著這條時間線往下……
——「我去你麻痹的!一幫狗屎王八蛋!」
卡斯蒂利亞公爵揚起了手中的長鞭,怒吼著跑向那個懸在時鐘上的少年——「滾蛋!都他媽給老娘滾蛋!」
就算是,就算是沒辦法再遇見你……
【足以摧毀整座白塔的長鞭。】
沒辦法認識你……
【那個揚起鞭子即能掃蕩一切的惡鬼。】
沒辦法從某場命中注定的火刑里活下來——「我必須得保護你……一點傷都不行,一點傷都不行,我他媽的……」
長鞭在半空中「簌簌」響起金鐵碰撞的尖銳叫聲,每一寸金屬鱗片因為主人的憤怒而張開,重新扣成長而銳利的鐵劍——鱗片相互撞擊著,發出龍的咆哮,又迸發出紅色的火星——紅色的火星,然後是紅色的火焰——「嘭!」
「什麼,什麼情況?!」
「地震了嗎——救命!」
「女人,女人,有個透明的紅眼睛女人——她在大廳那裡用可怕的武器,砍斷了整顆時鐘!」
「牆壁也……啊啊啊啊!」
【現實,鐘樓】
狄利斯收回了搭在下巴上的手。
他轉過身,看著被捆在椅子上的懷特。
「你看。」機械師笑嘻嘻地說,舉起雙手,向他示意自己逐漸變為透明的指尖——「伊莎貝拉做出了決定。」
「……這不可能?!那個女人瘋了?!」懷特瞪大了眼睛,「她在那個時間線做出的任何事,都會影響現在的你——你們會無法相遇,無法見面,她會死於火刑——」「因為她是伊莎貝拉。」
狄利斯站起身,「她一定會優先保護我。我無條件地信任這一點。」
「副主席閣下……也許,比起人與人之間的陰謀算計,我的確無法勝過你。即便是現在,我也不清楚當年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多少手腳。喜好,發色,名字……我統統不清楚,可能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但是。你偏偏放棄了這一切的優勢……把伊莎貝拉丟在了那個時空里,要和我賭伊莎貝拉的選擇。」
墨藍色眼睛的機械師眉眼彎彎:「我怎麼可能會輸呢?她可是我灌注了所有專注力的研究物啊。」
【我會保護你的,就算為此付出的代價……是失去未來的你,放棄成為你的未婚妻。】
【但只要你好好活著,不會受傷,就都沒有關係。】
「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
懷特只覺得這個傢伙不可理喻:「就算是這樣吧,那個蠢貨做出了魯莽的決定——你即將消失了吧?因為你的未來被她改寫了?這有什麼好得意——」「哈。」
機械師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並打了個響指。
房間裡的燈光猛地亮起——懷特這才發現,四周的牆壁竟然都是透明的鏡面。
「你以為這是哪兒呢?」
創造了整個鐘樓的機械師,笑嘻嘻地用鞋點了點地面——「這裡可是位於時空之外的白塔,蠢蛋。」
懷特眼睜睜地看著,狄利斯透明的指尖,閃了閃,又重新化為實體。
【正因為你一定會保護我,伊莎貝拉。】
【我就一定會找到你。】
「——你這蠢蛋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得太久把腦子搞壞了……」狄利斯嗤笑一聲,「你以為,要從重重錯亂的時空,亂七八糟的時間線里找到伊莎貝拉……我會逃出一個塞滿了所有關於時間空間的研究資料、還自帶穿越時空裝置的『白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