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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其他人所料,就在呂凰炫耀自己報復行為的第二天,五官王家就傳出了呂凰病重的消息。
要說閻羅也吃五穀雜糧,生病實在不值得稀奇,但這病情實在古怪,甚至驚動了整個冥界:明明肚子餓得要命,吃下的東西卻只能一點不落地吐出來;明明嘴巴幹得龜裂,可一碰到水就會渾身過敏,過敏也無法吃藥,因為藥汁過敏,藥丸會吐。
更要命的是,如此難受還不能在床上好好躺著,只要維持一個動作超過一盞茶的工夫就會渾身劇痛,就像有人拿著針亂戳一般;可換姿勢也不是沒有痛苦的,病軀綿軟無力不說,渾身的關節變得十分脆弱,翻個身都能岔氣甚至脫臼。最嚴重的一次,連續岔氣整整一個時辰!
各種病情疊加起來,不過短短三天時間,呂凰的身體就被折騰得脫了形。
被請來治病的藥師不計其數,可他們都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狀況,只能用香薰勉強緩解一些。不過,他們倒是異口同聲地斷言,這病看似來勢洶洶,其根本上是不致命的,應該是一場惡作劇。
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呂凰的病情是人為的,被折騰得生不如死的呂凰本人更清楚這一點。無奈她往日太過跋扈,得罪的人數三天都數不完,想排查出嫌疑人都辦不到。
除了呂凰之外的所有人:嫌疑人不就是那個誰嗎?呵呵!
四處求醫問藥未果,呂凰的母親有些著急。前些日子因為閉關,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跋扈到連卞城王家都敢伸手的地步,在花光了手頭上的積蓄之後,她見女兒還是很難受,居然跑到人界去綁架醫師,攪得人界雞飛狗跳了好一陣子。
最後,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佛修路見不平把人攔下,丟下一句批示:種因得果,好自為之;知錯能改,天命自知。
知錯能改?得到批示的呂凰默默地在心底計算記事以來惹的禍端,最後眼冒金星地表示:改錯有難度,還是好自為之簡單些。
直到這個時候,呂凰的母親才知道女兒闖了什麼禍,立刻求見五官王告罪求情。旁敲側擊之後,她發現女兒已經被徹底放棄了,甚至有可能株連自己,於是,她果斷將女兒禁足,以免女兒心懷不忿,僱人把事情攪得更糟糕。
畢嫻並不知道太多外面的消息,只知道呂凰生病了,對妻奴爹的高效率各種感嘆的同時,整天纏著妻奴爹想把碎掉的傀儡拼回來。
卞城王覺得拼湊傀儡是沒有必要的,畢竟自爆之後,傀儡剩下的基本上只是斷臂殘渣,接都接不起來。但一想到這熊孩子一不如意就想破壞二人世界,卞城王還是找了個煉器師,讓他用剩下的零部件拼了一個半臂高的小型傀儡,放在九幽入口處檢測違禁物品的進入。
畢竟兩世為人,畢嫻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準備迎接自己新一次的歷練。這一次,為了防止有人再動手腳,卞城王決定給畢嫻挑選一個冥獸。
順便得到挑選機會的畢蕭:為什麼總覺得爹的真正目的,是防止妹妹阻擋他的二人世界呢?
冥獸,顧名思義,是在冥界出生的妖獸,受陰氣滋養,暗屬性居多。冥獸壽命比妖獸長,化形亦比妖獸困難,是每個閻羅家族的必備成員,擔負著保護閻羅的任務,是閻羅的居家歷練好夥伴。冥獸大多生活在九幽,出生之際就跟魂物做鬥爭,活下來的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佼佼者。
冥獸最特殊的地方,就是自己擇主,它的忠誠價值連城,但不是所有閻羅都能得到冥獸的效忠,強迫效忠只會讓冥獸逃跑或者同歸於盡。
冥獸崇拜強者,照理來說,畢嫻現在來挑選冥獸為時尚早,但為了二人世界,卞城王拼著被夫人揪耳朵的代價,帶著畢蕭畢嫻來到了九幽入口站定,靜靜地等待著。
畢蕭只站了一小會兒就引來了許多冥獸,但第一界的冥獸力量普遍較弱,成長空間也小,畢蕭還是決定等自己成長一些之後,去更深的地方自己挑選冥獸。
至於心裡忐忑的畢嫻,在入口處待了整整半個小時,都無獸問津。
「罷了,是我心急了。」卞城王安撫地揉了揉畢嫻的腦袋,準備帶她回去另做準備。
畢嫻也覺得自己年齡太小,應該沒有什麼希望,於是順著卞城王的力道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恰在此時,九幽里突然傳出一陣細細的叫聲,一隻白色的小毛團從九幽入口處探出腦袋,在畢嫻尚未抬起的腿上蹭了又蹭。
「這是……」在畢嫻疑惑的目光中,卞城王捏著小毛團的後頸肉把它拎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著。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隻普通的白毛狗。
問題是……「冥獸里有長毛狗這麼普通的品種嗎?」
畢蕭見小毛團撲騰得太厲害,便從父親手中把它接過來,沒成想小毛團掙扎著對著畢嫻伸出前腿,對他的行為完全不領情。
確認小毛團不會對畢嫻造成威脅之後,畢蕭鬆開手任由毛團撲進妹妹的懷裡:「已知的種類中並沒有長毛狗,那麼,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一,這是只變異冥獸;二,這是未發現的新品種。」
卞城王捏起小毛團的一隻爪子,觀察著上面的彎鉤:「介於冥獸的品種七萬年沒更新過,第二種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掉;至於變異冥獸,由於變異的方向無法預測,這個冥獸有可能很強大,也有可能只會賣萌。當然,不排除只會賣萌卻連賣萌的資本都沒有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