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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畢嫻破天荒很早就醒了。不過這個醒不是主動的,是被動的,因為她的床邊一直有人在慘叫,嗓門還挺大。
「金毛犼?」畢嫻揉了揉眼睛,看看床邊慘叫打滾的金毛犼,又看了看臉黑如鍋底的哥哥和孟坡,一時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哎喲喂好疼啊!你們是瘋了吧?居然在房間裡弄了那麼多陣法!」畢蕭和孟坡兩人聯手打造的陣法互相起了連鎖反應,威力暴增,金毛犼饒是實力恢復了一些,還是沒能扛住,受了不少的皮肉傷。
「在抱怨之前,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靠近我妹妹的床邊?不知道避嫌嗎?」畢蕭還算冷靜,孟坡已經把黃泉槍抽出來了,若是金毛犼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身上絕對會多出好幾個血窟窿。
金毛犼用爪子掏出一張回春符往身上一拍,身上的傷口瞬間消失,毛茸茸的臉上寫滿了委屈:「我都是有主的獸了,還能不知道嗎?剛才我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在這個小姑娘的床邊蹦躂,才湊過來看的,又不是故意的。」
「是什麼樣兒的東西?」聽到金毛犼的話,畢嫻著實嚇了一跳。昨天晚上的睡眠質量實在是太好了,畢嫻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人或者有什麼東西靠近自己的床邊。
金毛犼舉起兩隻爪子開始比劃:「大約就是這麼高,這麼大,然後,然後……」然後了半天,金毛犼也沒能想出其他特徵,因為那一眼看得實在是太匆忙了。
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金毛犼汗如雨下,被畢蕭冷凝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出聲。
見金毛犼的表情不似作偽,孟坡神情一肅,放開神識將畢嫻睡著的床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沒有發現什麼……誰?!」就在孟坡收回神識的時候,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有什麼東西鬆了口氣的嘆息聲。
畢嫻嚇了一跳,趕緊抱著被子從床上跳下來,躲在孟坡的身後往床上看。沒有了被子的遮擋,床上變得空蕩蕩的,畢嫻很清晰地看到床腳處有一個毛茸茸的小屁股正在拼命地往床下鑽。原來,那是一隻毛茸茸的耳鼠。
孟坡提著槍大步走過去,正準備把那隻來歷不明的耳鼠抓起來,斜刺里突然竄出來一條白色的蛇,捲住瑟瑟發抖的耳鼠飛快地竄到一邊,一雙蛇眸冷冷地跟孟坡對視,尾巴尖輕輕甩了甩。
畢嫻隱約從那條蛇的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頓時有些驚訝:「你們……」
「是的,外來。」白蛇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回復道,同時尾巴又抖了抖。
「哦。」也就是說,這條蛇跟他們一樣,不是本地的閻羅。
「它好像不是吧?還有,它為什麼要往我妹妹的床上爬?」如果不是那條蛇死死將耳鼠護住,畢蕭絕對會用長劍在耳鼠屁股上抽一頓,好好教訓一番:以為長得萌就不用避嫌了嗎?
「隱族,催眠。」這條蛇八成是秦廣王家的成員,當真是太惜字如金了。
白蛇:「不是第二,是第五。」不是秦廣王,是宋帝王家的,這事不是第一次解釋了,看表情就知道這群人又犯經驗主義錯誤了。
畢蕭眉頭一挑:「性子差得有點遠。」這是抱錯孩子了吧?那麼父慈子孝的家庭里居然還能生出這麼冷性子的人來?
白蛇抖著尾巴把頭一扭:「呵呵。」關你何事。
畢嫻:「……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總覺得這話背後有別的意思,來個人翻譯一下行不?
「隱族?」孟坡收回黃泉槍,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隻縮在蛇懷裡發抖的耳鼠。
耳鼠吱了一聲,對了對爪,小表情乖巧中透著三分得意:「是的呀,我還是那種專門煮……湯的隱族哦!這一次要不是他們懇求我,我可不想丟下那麼重要的任務,參加這麼危險的比賽呢!本寶寶現在還沒有晉升元嬰呢,還很脆弱的呢!」
煮的隱族……孟婆湯?好不容易聽懂的畢嫻不由得震驚了:「你就是以現在的狀態煮湯的嗎?」乖乖,這么小的一團,站在鍋邊上也不怕吱一聲掉下去。
「對呀,本寶寶煮湯的本事可是一絕啊!當我離開家參加比賽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痛哭失聲了呢!」說起廚藝,小耳鼠下巴一抬,爪子往腰間一插,小表情那叫一個驕傲。
畢嫻:「……」如果真那麼好喝,應該不會讓你參加百冥府戰才對吧?能以這麼低的修為被人塞到百冥府戰的參賽隊當中,這廚藝究竟是有多差啊?痛哭失聲?別是喜極而泣吧?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被忽略了很久的金毛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畢嫻在被子裡整理好衣服之後,把被子放下來,在半空中疊好:「他們兩個我們不認識,不過是同行,都在參加一個比賽,比誰在陌生的環境活得更久,存活下來並且干好事最多的就是勝利者,獎品豐厚。」
「這樣啊……那它為什麼會鑽到你們這裡來呢?」金毛犼也是有好奇心的。
「它說……催眠?」對啊,為什麼?客棧這麼大,空房間總會找到的,為什麼非要跟她擠到一起?催眠是什麼意思?
金毛犼想了想,隨即一爪子拍在地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因為這張床啊!說起來,小姑娘你可真是真有眼光,這可是鳳棲木嫁接安神木長出來的木材製成的床,四季如春不說,散發的香氣非常適合那些失眠的人。別看這個房間高度有點不盡人意,面積也不是最大的,它可是我這個客棧里房費最高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