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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嫻並不知道這個龍魂跟敖甜不是一個,將龍魂吸入養魂木之後就想跑過去把龍拯救一下。結果神識一掃,她整個人都震驚了:「元神元嬰都是完整的?那這個龍魂是誰的?」
眾龍:是柳兒的,但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哥,你幫我看看吧。這節養魂木沒問題啊,為什麼這個龍魂還是在慘叫啊?而且叫得……很滲人……」畢嫻以前去過十八層地獄,那裡的厲鬼就是這樣叫的,業力不滅,慘叫不止。
可問題來了,這個龍魂很純淨,這裡也不是地獄,為什麼它要慘叫呢?這不符合邏輯啊!
「你說什麼?還在慘叫?」這個詞就好像詛咒一樣,瞬間把在場的龍都嚇住了。茶几後坐著的長輩端不住茶杯,茶水撒了一身;潭中年輕的龍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畢嫻疑惑地看著周圍瞬間變成啞巴的眾龍:「沒錯呀,所以才想知道……」究竟有什麼隱情。
話音未落,又是一個龍魂從敖甜體內掙脫出來,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這些龍魂有的完整,有的殘缺,有的甚至只剩下一魂一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它們都在慘叫,然後同時開始消散,悽慘的龍吟聲響徹整個龍島,這場景分外駭人。
「居然……難道……」有的青年龍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當場嚇得慫了,一頭扎進潭底不肯鑽出來。
若是以前,畢嫻估計會湊過去詢問它們害怕的緣由,然而現在?沒時間啊!龍命要緊!
揮舞著養魂木,她忙不迭地將龍魂收入其中,連哥哥和陸翩翩也一起喊上,三個人分工合作。不計消耗地忙了好一會兒,他們終於趕在龍魂消失之前,勉強把它們全部救了下來。
太多了,實在太多了。這些龍魂若是有實體,投入潭中怕是能直接將水潭填滿!
「這個壞女人的修為在下降啊?是懲罰嗎?可是為什么元神和元嬰都沒有受傷?」幫不上忙的裴沛實在無聊,乾脆過去撩撥敖甜。這一撩撥,就發現了問題。
「什麼?」眾龍的表情越發凝重,也越發相信了之前的猜測。
畢蕭此時剛將最後一個龍魂收入養魂木中,喘息著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坐回去休息一下。裴沛提出疑問之後,他疲憊地拍了拍臉,隨即想到了什麼,當場臉色大變:「不好!」
顧不得疲憊,畢蕭立刻雙手掐訣,用封禁術將敖甜封住。
失去了眾多龍魂的敖甜,容貌不復往日的可愛,看起來格外陰沉,似乎還有點猙獰。突遭大變的她始終沉睡未醒,身體卻自發地顫抖起來,一股股詭異的靈力波動從體內散發出來,一次又一次地攻擊著畢蕭設下的封禁光環。
封禁光環受到衝擊,開始搖搖欲墜起來,細微處甚至出現了裂痕。見狀,畢蕭不顧經脈疼痛,取出一塊靈石捏碎,勉強恢復了一些靈力,又給敖甜增加了幾道封禁光環。
畢嫻已經有些脫力,但見哥哥一個人支持得有些勉強,就硬撐著也釋放了兩次封禁術。陸翩翩不會封禁術,只能在一旁看著干著急。裴沛在一旁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鬆下來,自己的臉卻繃得很緊。
孟坡也不會閻羅的生靈封禁術,但他有別的辦法。就見他右手前伸,五指微張,敖甜身上最外層的封禁光環迅速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
這霧氣是忘川河霧化而成,本身殺傷力已經無限減弱,只余遺忘的力量。但這已經足夠可怕了,要知道,沒有誰生來就會法術的,沒有了記憶,只記得吃喝拉撒,再強大的修士也只能發揮出凡人的力量,完全發掘不出屬於修士的力量。
敖甜依然沒醒,不過在忘川河的力量出現之後,它表現得頗為忌憚,以至於連之前的波動都減弱了不少,只余身體的顫抖還在繼續。
咬咬牙又加了幾道封禁光環,畢嫻這下子是徹底脫力了,身子一軟往後倒去,被孟坡扶著靠在了他的肩上。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畢嫻歪過頭來,就著孟坡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聲音充滿了疲憊。
孟坡掏出一枚清心丹餵到畢嫻嘴裡,視線輕輕掃過敖甜,冷笑一聲:「朱厭噬龍訣。」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人說饕餮是龍族後代,也有人說不是。不管是與否,龍族卻有一個類似饕餮的死敵,叫做朱厭。
朱厭不是吃貨,但它似乎天生對龍族,不,是對龍魂情有獨鍾。它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偷襲落單的年輕龍族,剝離它們的龍魂吃掉消化,從而功力大增。
為了保護幼龍,龍族世代加固護島大陣,生怕一個不慎釀造悲劇。可誰能想到,有一個同族因為不滿自己低下的地位,居然自己出動出島找到了朱厭,以自家幾個小輩的龍魂為代價,學會了變異版的朱厭噬龍訣,並每年給朱厭上供龍魂只求封口。
一開始,此龍並未暴露出來,甚至因為修為後來居上,受到了族內的表彰,搖身變成了草根翻身的典範。只是後來,龍族裡幼龍日漸稀少,他本身修習噬龍訣都嫌龍魂不夠,還要每年上供,出手就不免急躁了一些。
終於有一次,他因為時間緊迫,居然打上了族長嫡孫的主意。匆忙出手的他,被幼龍身上帶著的本命玉佩打成了重傷,當場栽倒在地暈迷不醒,身上詭異地飄出了還沒有完全被消化完畢的龍魂。
龍族不像閻羅後代那樣,能跟捉小魚一樣把龍魂抓回來,等反應快的龍族馬不停蹄地取出庫存的養魂木趕過來時,那些飽受折磨的龍魂僅剩下十餘個還在陽光下哀嚎掙扎,其餘的全部消散在了空氣中,無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