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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原本還在擺姿勢，聽到這話頓時站不穩了：「什麼人妖？我們是海妖，海！妖！」最後兩個字吼得，嗓子都快破音了，臉也氣得通紅。
「還說不是人妖，瞅瞅這臉上的胭脂，塗得那麼濃。」裴無素擺出一副無賴樣，對著那人翻了個白眼，還吹了聲口哨。
「這是被你氣的，氣的！」那人氣得都快喘不上氣了，乾脆擼了擼沒有袖子的胳膊，對著裴無素揮了揮拳頭，意思是再不改口就要打人了。
「幹嘛說人妖呢？人妖本身有褒貶麼……」畢嫻沒忍住，自言自語了一句。
修為高到一個字都沒有落下的倆仙人：「……」突然覺得這樣吵架跟耍猴給別人看似的……管他呢，自己開心才是真的開心，繼續吵！
於是，停頓三秒之後，裴無素和那人再次吵了起來，言辭之激烈，手勢之誇張，震得圍觀的人群紛紛後退，生怕距離過近會被波及。
畢嫻並不知道自己的話被別人聽到了，見裴無素越吵越來勁兒，她便跟著大部隊一起後退了好幾百米。
吃著裴沛之前被迫分出來的零食，畢嫻指著那個吼得臉紅脖子粗的傢伙，好奇地問道：「這個……是跟你們有仇還是只是太熟？」
此人雙耳似魚鰭，一身水汽，明顯是個水族，黑髮黑眸，長了一張東方古典的面孔，卻偏偏是西方人的打扮，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明明氣息跟鮫人相近，卻偏偏搞出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架勢，這是有私仇，還是相愛相殺呢？
「他們吶，我好像聽長輩說過……」裴沛使勁咽下嘴裡的零食，努力開始回想。
傳說也是一筆糊塗帳，鮫人祖先也搞不清楚海妖的來歷，只知道他們來自一個叫歐羅巴的地方，跟鮫人一樣能夠唱出蠱惑人心的歌聲。
但與鮫人不同的是，他們不會泣珠，也不會織鮫紗。比起鮫人的避世，他們更喜歡占據一片峽灣，然後唱歌蠱惑水手落網。因為海妖容貌艷麗，歌聲悠揚，出海之人對其既嚮往又恐懼，希望與他們相遇，卻又害怕因此喪命。
也不知道鮫人祖先是從哪一輩開始碰到海妖的，反正海妖見了鮫人就很不服氣，無論是哪個時空的海妖，都死皮賴臉地非要跟鮫人一較高下不可。更扯的是，他們居然說自己是鮫人的祖先，說鮫紗是海妖發明的，要鮫人把鮫紗的製作方法交出來。
這沒皮沒臉的方式，跟某些……咳咳……「這麼說來，他們這是試圖用詭辯論，證明孫子是怎麼把爺爺生出來的？」畢嫻齜了齜牙：生物學家、歷史學家的棺材板喲，怕是要壓不住了吧？
「什麼爺爺孫子的……」裴沛並不知道畢嫻前世的經歷，自然搞不明白她的邏輯，更不知道她說的是另外一個時空里某些窮得連歷史都偷的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海妖指的就是……咳咳，意會就好。
第157章
「反正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自我優越感，搞得鮫人和海妖一度開戰。如果不是他們的海妖長老懂得暫避鋒芒，那一次正面開戰少說能滅掉海妖的一個族群……哼，一群作而不死的好命混蛋！」
鮫人是隱族，做事沒法太過肆意，再加上也不是所有的海妖都是那樣的蠢貨，大家平時撞上那麼一兩個不足為懼的腦殘也就吵吵架，之後也就那樣了。這個時代終究是和平的，鮫人脾氣又比較柔和，當然，若是後者不夠識趣，呵呵，鮫人會告訴世人，他們也是有獠牙的。
作而不死……聯想到某個有趣的畫面，畢嫻含著糖畫撲哧一聲樂了，眉眼彎彎的樣子甚是可愛。
「哎呦喂，沒想到你這個光吃不吐的飯桶，身邊居然有這麼可愛的小丫頭。」正在跟裴無素吵架的海妖索比拿無意間轉頭，看到畢嫻抿嘴的可愛模樣，頓時惡上心頭。
趁著裴無素不注意，他一個瞬移將對方甩掉，獰笑著朝著畢嫻伸出了魔爪：「可愛的小美人，跟我走吧！」
突遭針對，畢嫻含著糖畫一臉茫然：「……」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那麼可愛？
孟坡緊皺眉頭擋在畢嫻身前，握緊黃泉槍嚴陣以待：這個傢伙不好對付，只能拖延時間等裴無素反應過來了。
回過神來的裴無素趕緊跳過去阻攔，卻終究比海妖晚了一步，其他人擋在畢嫻面前，也只能阻擋對方一瞬間而已。
千鈞一髮之際，一張血盆大口突然出現在了索比拿面前，鋒利的牙齒張開到最大，只等對方自投羅網。血腥的味道迎風而來，一聲瓮聲瓮氣的怒吼震得海妖僵立當場：「光吃不吐怎麼了？有種你告訴我怎！麼！了！」
索比拿：「……」什麼叫飛來橫禍？這就是！怎麼居然惹上了這個煞星……
「哎喲，這不是貔貅大人嗎？哎喲，我怎麼可能說那樣的話呢……」神獸的威懾力存在感極強，索比拿都不需要考慮，就乾脆利落地服軟了。不細的腰肢使勁一扭，他捂著嘴連連擺手，笑容諂媚得連厚臉皮的裴無素都忍不住捂眼了。
見對方攻勢暫緩，原本準備拼死給對方拉一道口子的畢嫻稍微放鬆了一點握著冥月輪的力道，悄悄地鬆了口氣：這大概是……暫時得救了？幸虧海妖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萬一是個要色不要命的，那麻煩可就大了。
當然，這不代表畢嫻就可以放鬆警惕，因為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裴無素老爺子依然緊繃的後背。很明顯，對方雖然可能不是敵人，卻也不是什麼朋友。如果貔貅離開，索比拿卻沒有離開，那麼，一場大戰依然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