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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蕭在一旁分析得起勁,畢嫻卻對研究狐狸精沒什麼興趣,在一旁無聊地直轉圈:「哥,咱們做點任務行不行?」
畢蕭頭也不抬地往旁邊一招,把牆上那隻打盹的家貓抓過來塞到了畢嫻懷裡:「無聊就先玩會兒,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懂?」
懂,但是不用現在懂吧?畢嫻撇著嘴看著這隻完全不認生的小貓晃悠著尾巴爬上自己的肩膀,然後眯著眼睛趴了下來,繼續剛剛被打斷的睡眠大業,認命地轉移了注意力。
小貓脾氣不錯,幾次勾它的尾巴,它也只是眯縫著眼睛看著你,完全沒有炸毛的跡象。只是脾氣好歸好,也實在太懶了一些,給它撓下巴也得不到任何回應,最多給點面子抬一下下巴。
如此做派讓畢嫻想起了家中的灰色小貓,作為一隻貓,它活得跟一家之主一樣,梳毛都像是給予別人的榮幸,心情不好就抬屁股走人,完全沒有賣萌的意識。
好吧,或許有,但那都是在美人娘面前才有的,其餘人,呵呵,跟你搶床什麼的都算看得起你了。至於妻奴爹,因為霸占美人娘的行為,經常被小貓擠得半夜掉下床,然後一臉淒涼地趴在床邊盯著小貓跟自己的妻子相依相偎,直到小貓頂不住他的視線,傲然地甩甩尾巴離開為止。
送走了這只不認生的小貓,畢嫻跟著研究完影像的哥哥一路前行,看著他七拐八拐地走進巷子深處,推開兩扇幾乎塌了半邊的木門,同時迅速後退兩步。
下一秒,一陣微風吹過,卷著院內的塵土撲面而來,堪堪擦過畢蕭的臉。
撐起一層薄薄的靈力罩隔開灰塵,畢嫻探著頭往院內一望,頓時有點傻眼。
門塌了半邊算什麼?院內的屋子三個都塌了兩個,剩下那個勉強算是完好的,大門也塌了一半。屋內面積不大,分成內外兩個房間,外面放著一個缺了腿的矮榻,內屋有一個床板缺了大半的木床。
目之所及皆是灰塵,用了三遍避塵術還是有種髒兮兮的感覺,陳腐的味道揮之不去。
看著畢蕭正在屋裡設置陣法,畢嫻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們要在這裡休息嗎?」雖說每次做任務最好提前選個落腳點防止被人追蹤,可這落腳點是不是選得太不走心了點?
其他的不說,單單這牆上十個洞裡面就有三個有老鼠,還不怕人地露出腦袋瞅著你,膽大的甚至卯著勁往外鑽,直到被陣法彈回牆角,皮毛焦黑肚皮直翻才消停,看著就糟心啊……
畢蕭將陣法最後一筆完成,長出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把陣法檢查了一遍:「當然不是,不過是個後備選擇罷了。在這裡要防的不止是其他冥界的人,多留點後路不是壞事。」
將陣法設好之後,又用幻陣將屋內遮掩了一番,確定一切無誤之後,畢蕭拍了拍手上的灰,用避塵術將自己打理了一番,拉著畢嫻躍上牆頭,趁著夜色一路前行,最後翻入了一個之前在攤上打聽到的一個大戶人家的院內。
用神識確認過地形之後,畢蕭給畢嫻選了這家五小姐的荷風苑,讓她在五小姐院內那間溫泉小屋的白玉床上安置,又在床上設了個機關,只要有人開門開窗,床上的人就會被風悄無聲息地托到房樑上。
「這是……見人就吊的節奏?」畢嫻興沖沖地摸著白玉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畢蕭攤手聳肩:「不然你想睡得好好的,突然半夜冒出來個不規矩的家僕或者毛賊,撞上你鬧得人盡皆知?沒有那個魄力貼一整晚的隱身符,就只能在這方面動點腦筋了。你總不會想跟我一樣睡房梁吧?」隱身符是有時效的,貼一晚上不是不可能,只是那個花費,嘖嘖,還沒做任務就那麼奢侈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這樣……謝謝哥哥。」畢嫻吐了吐舌頭,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扒拉出一個壓縮蒲團遞給畢蕭。
「記住了,寧可放棄某些任務,也不要暴露自己。」開門試驗了一下機關之後,畢蕭一個瞬移消失在了門外,另找地方歇腳去了。
對著畢蕭離去的背影揮了揮手,回過神來的畢嫻莫名有種做賊的感覺。躺在寬闊溫潤的白玉床上,畢嫻興奮地打了個滾,扮演大家閨秀自娛自樂了一番,玩累了就翻身準備睡覺。
一炷香時間過去,兩柱香時間過去……畢嫻泄氣地坐起來扯了扯頭髮,發現自己認床了,完全睡不著。
又在白玉床上打了個滾,一連擺了好幾個入睡姿勢,嘗試了幾次都無法入睡之後,畢嫻終於認命地跳下床,掏出匿息符往身上一拍,準備出門找點事情做。
或許累一點就能睡著……吧?
跳下床走到門前,畢嫻伸手欲推,忽而想起不能被人發現,連忙收回手將神識放開。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門外的廊下正有人在守著,來回巡邏的密度頗大,即使是瞬移也很難不驚動旁人。擔心沒有大成的化影決暴露身形,畢嫻掏出高級土遁符拍到身上,從地下跑了出去。
土遁的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摔進沼澤里一樣,雖然能呼吸,周圍卻粘稠得緊。隨便選了個方向前進數十米之後,畢嫻碰巧來到了荷風苑內五小姐閨房的地下。
介於自己方向感不強,畢嫻也不敢跑得太遠。確定屋內的人暫時不會睡下之後,畢嫻乾脆順著厚實的牆壁遁到屋頂,坐在橫樑上光明正大地偷聽,看看能不能走運碰到個任務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