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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本來以為遇到落難仙人的鮫人們一聽還是那種拖後腿的人,立刻撇撇嘴收回了邁出半步的腳。
畢嫻一聽是兩個同行,趕緊後退兩步拉開防禦的架勢:「哥,你快過來啊!」她在冥界裡認識的人不太多,只能指望哥哥認一認這兩個人是敵是友。
說起來,這兩人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居然被埋在了沙子裡面,位置還挺深,表面上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如果不是畢嫻一腳踩空被絆了一下,他們還不知道要被埋到多久才能被人發現,或者自己醒過來從沙子裡爬出來。
「無冕?」走過來的畢蕭認出了其中一個人,蹲下去試探著拍了拍對方的臉。
「無冕?閻羅里有無字輩兒嗎?」這聽起來更像是佛道一途的名字,莫非是個對閻羅之位不感興趣的異類?
別看那些閻羅後代整天為閻羅之位斗得烏煙瘴氣的,還真有一些閻羅後代對當閻羅完全沒有興趣。為了走出自己的路,他們修習的功法跟陰陽輪迴毫無干係,也因此徹底斷了繼承閻羅之位的後路。撿漏繼承閻羅之位是不可能的,閻羅需要對應的功法催動和使用閻羅印,他們只要選擇了不對應的功法,就無法使用閻羅印。
不過,與其他競爭失敗的閻羅後代相比,這些人雖然失去了坐鎮閻羅殿的機會,渡劫飛升的可能性卻比同族更大一些,因為他們的求道之心更純正,求道意志也比常人更加堅定。
「無冕只是他的綽號,他是秦廣王的嫡次子……嗯,大憨居然跟他在一起?整個隊伍就兩個人嗎?還是闖到仙界的時候就剩下他們了?」秦廣王素來的威懾能力加上宋帝王血脈里的親和力,一加一都可以大於二了,沒道理混到現在都沒有其他人加入隊伍吧?
「大憨大哥?」畢嫻好奇地跟著蹲下去,伸手想學著哥哥的動作拍拍對方的臉頰,結果被孟坡「溫柔」地笑著攔住了:「這樣有點髒。」
說著,他把自己的黃泉槍遞了過來。
畢嫻:「……咳,我就是看看。」戳沙子也就罷了,戳人臉就太不禮貌了。
順著孟坡的力道站起身來,見鮫人們的眼神有些揶揄,畢嫻乾咳一聲,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大憨大哥的綽號我是知道的,可是這個無冕是怎麼回事?」大憨的名字是余清樂,性子跟唐僧一樣,亂心軟,還特別喜歡囉里囉嗦,自己起了個雅號叫清樂上人,別人卻喜歡叫他大憨。
他給別人講道理的時候頭頭是道,自己本身的情商卻是低到發指,有時候見對方不聽勸,直接一拳頭上去了,之後長篇大論給對方洗腦,美其名曰先兵後禮。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宋帝王的嫡子,因著他那「先兵後禮」作風惹來的麻煩,夠他每天死上好幾個來回的了。
「因為他暈血。」畢蕭聳了聳肩,給了畢嫻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外號無冕的人名字叫蔣戰,作為秦廣王的直系血脈,冰山性子和強大的戰力都被他繼承了下來。真要論戰鬥力,他其實是排在畢蕭之上的。然而……
然而這麼英勇神武冷若冰霜的男子居然暈血!這是誰都想不到的。每次跟人切磋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勝出,可是碰上實打實的鬥法的時候,對手只要一飈血,他就會僵成雕塑,然後當場失去戰鬥力,搞得對方不戰而勝。
這種莫名其妙的應激反應,蔣戰自己完全沒有頭緒,也找不到辦法解決,即使能擋住眼睛上場,也只是一時之功只要對手集中攻擊他的遮眼布,他就容易顧此失彼。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戰力足以在冥界名列前茅,無奈這坑爹的暈血體質實在沒得治。每次比賽蔣戰總是輸得很慘,可要是有人上門炫耀羞辱,他又必然能把對方打成表面上基本看不出來的重傷。久而久之,蔣戰也就成了如今的無冕之王,這是一種調侃,也是一種認可。
畢蕭說話的時候,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已經慢慢地清醒過來了。蔣戰不愧是冰山臉秦廣王的後代,反應能力和戰鬥能力一樣強大,在恢復意識的一瞬間就迅速坐起,之後手腳利落地把自己的腳從黃沙中拽了出來,又去扯旁邊的余清樂。
被扯得睜開眼睛的余清樂卻是完全沒有回神或者努力一把的意思,被蔣戰拽起來的時候,他的身體跟麵條一樣,完全沒有使力,雙目呆滯地盯著天空的同時,嘴裡還有些不甘心地喃喃道:「都走了?還沒說完呢……」
「什麼都走了?」畢嫻眨眨眼睛,突然有些好奇。
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蔣戰的那根神經,他冷哼一聲之後,居然直接手一松把余清樂丟回了沙坑裡:「你還委屈上了不是?居然跟蝕骨巨蟻講道理!人家聽得懂嗎?如果不是突然來了一場風暴,咱們怕是會被那群傢伙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畢嫻:「……」
畢蕭:「……」
孟坡:「……」
裴沛和陸翩翩:「……」
圍觀的鮫人們:「……」下界什麼時候流行作死了?
第175章
「哎呀呀戰兄,不要那麼大的火氣,俗話說……」
「說什麼說,閉嘴!」
畢嫻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瞬間吵成一團:「……哥,你真的沒有認錯人?」
這個一點就著的傢伙會是秦廣王家的孩子?雖然畢嫻只在幼年的時候見過秦廣王一次,可那人冷得跟家庭中央空調一般的形象給畢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背著手冷若冰霜八風不動的架勢跟眼前這個炸毛暴走、揮拳打人的傢伙著實差了個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