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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例子,在仙界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了,因為只圖一時得意的修士實在太多,悲劇總是屢屢上演,多數甚至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到最後,這些走捷徑的傢伙無一例外都沒能飛升成功,只得兵解重修。經此打擊,若大毅力尚存,他們倒是還能迎來第二次機會,若是沒有,他們就會變成苟延殘喘、伺機奪舍的老怪物。
很眼熟的設定對不對?一旦踏上這樣的道路,他們就會被生死薄除名,然後變成天命之人的踏腳石,就是那些話本中想奪舍主角結果被主角反噬的原型。自那之後,不會再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而他們靈魂里的知識,則會成為天命之人進步的階梯和養料。
「所以,我只能說,你們加油吧。」實在編不出什麼話來了,畢乘風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把另外一條胳膊也掛在李扶搖的胳膊上,腦袋湊過去蹭了蹭,一副「你們趕緊從我們的二人世界離開」的表情。
畢蕭衝著這個站沒站相的傢伙翻了個白眼,到底沒有堅持做電燈泡。
「那跟蹤我們的人怎麼辦喵?會不會影響到你們喵?」畢嫻有些擔心,因為在他們離開飛行仙器的時候,看到了另外一些潛伏的身影,她不確定那些人跟之前的跟蹤者是不是一夥的,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家族惹來麻煩。
她當然知道這點麻煩是打不倒畢家的,畢竟要說睚眥必報,畢家人是絕對不輸於任何家族的。只是,麻煩終究是麻煩,作為小輩沒能給家族添磚加瓦就算了,居然還惹來了不止一個麻煩,畢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畢乘風臉上閃過一絲略顯詭異的笑容:「放心吧,我們只要活動一下就好。」
「……?」總感覺好像對方會倒霉的樣子……管他呢,自己現在再多想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
送走了畢乘風和李扶搖,三人已經不需要管家引路,自己熟門熟路地返回了修煉室,拿出各自得到的極石開始修煉。
「嫻嫻,能給我一樣你常用的東西嗎?我怕我閉關出來之後會因為血脈覺醒而忘記你。」分開之前,孟坡突然這麼說道。
畢嫻歪了歪毛茸茸的腦袋,用毛茸茸的小爪子翻了翻乾坤袋,最後劃拉出一塊有彼岸花圖案的玉佩,又在上面系了個小繡包,裡面裝了一小撮自己的貓毛。
畢蕭抱著胳膊在一旁看著,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當即問道:「你這個黃泉體質,究竟要多久才會沒有後遺症?」總不能讓妹妹嫁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把她當做陌生人的傢伙吧?
孟坡把玉佩掛在脖子上,小心地揣進衣領里,沖畢嫻安慰一笑,方才回答:「只要不透支力量,後遺症就不會發作。」沒錯,就是拿雞毛撣子當令箭,跟畢嫻要點傍身之物而已。
畢蕭挑了挑眉,瞟了一眼笑得有些害羞的畢嫻,傳音問道:「那之前虛無海為什麼說……」活了那麼大歲數,何必在方面撒謊呢?
孟坡攤開手,傳音回覆:「因為上一句話的前提是有一個靠譜的道侶。」黃泉血脈強大,卻也十分不友好,尤其對塵緣不深的單身修真人士非常不友好,幸好自己已經不是單身了。
畢蕭:「……」妹妹那麼蠢,找這麼個精明的傢伙到底合不合適?
畢嫻並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留下東西之後就直接進了修煉室:雖然想在閉關之前來一個鼓勵的擁抱,但是低頭看看自己此時的比巴掌略大的身材以及毛茸茸的爪子……算了,還是等變回人形之後再說吧。
從乾坤袋裡扒拉出一塊無屬性極石精髓,畢嫻趴在上面舔了舔自己的貓爪子,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五心向天……向天……
咳,不自覺地變成仰躺姿勢什麼的,一定不是自己的錯,喵嗚……
另一邊,孟坡頂著畢蕭嫌棄的目光走進了自己的修煉室,關上門的瞬間,嘴角邊勾起的笑容瞬間垮掉。
他剛剛只說了一部分事實,實際上,沒有結契的道侶對血脈的輔助作用並不強大,求一個玉佩也只是想給自己留個心安,希望自己即使忘記一切,也能通過玉佩喚起一些記憶,或者藉此推斷一些信息,假裝自己沒有遺忘。。
當初虛無海告訴孟坡,因為資質很好,他的血脈力量已經到了覺醒的極限,很快就會擺脫修為的壓制,在他之後突破化神中期時,黃泉血脈會直接沖刷他的全身,包括記憶。遺忘了自己的修士一般會變成強大的瘋子,為了避免這樣的後果,它建議孟坡先跟別人定一個臨時契約,越強大的契約,對黃泉沖刷的免疫力就更強。
要說結契,最適合的人選非畢嫻莫屬,但孟坡總覺得那樣做是對畢嫻的不尊重:為了不遺忘而結契,這還是愛嗎?可是嫻嫻那麼可愛,真的忘記怎麼辦?
因為過不去真愛這個坎,他最後決定賭上一把。都說真愛無敵,那麼如果自己出關之後依然沒有忘記畢嫻,那就是真愛了吧?至於跟畢嫻索要隨身之物,就是孟坡的私心了:如果自己忘記了,希望嫻嫻幫他想起來。當初自己第一眼就心悅與她,就算是忘記了,也不會忘記心悅的感覺吧?
「哥哥,真的沒問題嗎喵?」畢嫻總覺得靜不下心來,最後忍不住給畢蕭發了個簡訊。
雖然孟坡跟往常的表現並無不同,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女人與生俱來的第六感告訴她,孟坡跟自己索要常用的東西,是篤定自己會忘記一些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