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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十,十傳百,觀眾紛紛轉移了注意力,將在鬥法台上打得起勁的修士們直接拋在了一邊。沒有人加油喝彩,參賽者覺得很無趣,乾脆都暫停鬥法,專心致志地坐在鬥法台上看起熱鬧來。也有人性子冷淡不愛熱鬧,見對手不肯鬥法,直接就地打坐開始修煉,不肯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扯皮這事情,一時半會兒絕對解決不了,乾等著純粹是浪費時間。
兩個長老吵來吵去,誰也說服不了誰,倒是都把自己氣得不輕。想到有事弟子可以代勞,洛長老果斷往旁邊挪了半步,把「小道童」頗長老露了出來。
頗長老早就看那個色長老不順眼了,見道侶親自下了指示,白牙一齜,袖子一挽,張口就是一頓狂噴,只把那長老氣得指著他渾身發抖,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滄劍閣一見以多欺少,立刻有弟子跑出來給長老助陣,對面的松濤門也果斷派出兩個弟子,為兩個長老造勢。鬥法台邊,弟子越聚越多,聲音越吵越響,到最後乾脆變成了一場混戰。
畢嫻將身體藏匿於影子當中,看著頭頂上無數人擠過來踩過去,只覺得心驚膽戰。雖然更多的影子意味著更多的活動空間,可這三個長老的修為都不低,若是不小心被人誤傷,畢嫻怕是就藏不住了。
看了看任務面板上那可憐的一點積分,畢嫻咬咬牙果斷撤退,躲在看台最邊緣的陰影里看熱鬧。
畢蕭的修為與這些長老勉強持平,一開始還不打算離開。只是隨著兩個長老將事情鬧大,幾乎所有的領隊人都把視線投了過來。擔心被其他長老發現,畢蕭不敢留戀,立刻離開了看台附近,退到妹妹身邊站定。當然,他堅決不會承認,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看到孟坡已經朝著妹妹跑過去了,還試圖湊過去拉小手。
謹慎是畢嫻他們的選擇,卻不是所有閻羅後代的選擇。見事情被鬧大了,實力不足的閻羅後代還在觀望,有些閻羅後代卻是興奮地靠上前去,御劍飛起,居高臨下地觀察著這些弟子,偶爾手一滑,將跳出來的任務搶到手,迅速完成。
會場上方半空中,以看台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閻羅後代的圈子,修為高又膽大的人在裡面,修為低又膽小的人在外面。
眼看松濤門和滄劍閣彼此推搡還嫌不夠,紛紛掏出法器準備大幹一場,法會的舉辦者——虛靈門長老南鶴子終於看夠了熱鬧,冷哼一聲將威壓擴散開來。
「肅靜!到此為止!」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鬧成這樣,真是丟人。
南鶴子的威壓僅僅針對正在推搡的兩個宗門,甚至還很精準地躲開了兩個重傷人員。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半空中還有不少閻羅後代,也受到了這場池魚之殃。
實力強橫的人尚能勉強支撐,實力不足的人則哀嚎一聲直接墜機。猝不及防之下,閻羅後代可謂洋相百出。
「天上下閻羅雨咯!」畢嫻樂不可支地在隊頻里說道。
「哪裡哪裡?」正無聊的裴沛興奮地回復。
「就是鬥法台這裡啊,不過已經結束了。」畢嫻歪著腦袋數了數,地上在哀叫的人,光是比自己修為高的就有三十多個。
有幾個比較倒霉的閻羅後代在墜地時暴露了自身氣息,結果被南鶴子當場逮住,不得不退出了百冥府戰。幸運點的雖然沒有被南鶴子發現,可躺在地上一時起不來的他們卻被急於撤離的弟子們一連踩了好幾腳,看著自己背上的腳印,他們只覺得生無可戀。
「別踩我,哎呀……又踩!」這是被踩了好幾次的。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這是即將被踩的。
「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這是自欺欺人的。
「哎呀這個妹子腿很長啊,就是臉不太好看……」這是反抗不過準備享受的。
畢嫻覺得這些人的反應非常有趣,便把記錄晶石從乾坤袋裡掏出來,準備回去之後分享給美人娘看。揣到袖子裡還沒來得及開啟記錄晶石,畢嫻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慘叫,頓時整個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記錄晶石也差點摔在地上。
「誰啊,嚇死人了!」畢嫻拍著小胸脯,氣呼呼地轉頭看過去,結果發現正在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滄劍閣的長老,左明。
「哎呀……哇呀……」被威壓拍在地上,一時掙扎不起來的左明此時頭部高高昂起,一邊慘叫一邊抽搐,活像是被壓在石頭底下撲騰的□□,表情時而哀痛,時而猙獰。
南鶴子不明白左明在搞什麼么蛾子,只以為他是不服,於是單獨將一波威壓拍在左明的身上。只聽一聲悶響,左明的下巴被威壓拍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坑,坑內碎石飛濺塵土飛揚,瞬間模糊了左明悲愴的淚眼。
「還敢反抗?你不服嗎?」南鶴子厲聲喝道。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左明並未搭理南鶴子,反而像一隻試圖翻身的烏龜一樣,一邊慘叫一邊使勁轉著脖子往自己的背後看去,一副氣急敗壞又疑惑不解的樣子。掙扎過程中,他上半身使勁揚起,下半身卻沒有動彈,整個人幾乎拉成了一張弓,似乎在極力擺脫著什麼。
一連問了幾句都沒有得到回覆,南鶴子頓時不耐煩了,直接用最強的威壓把他整個人像一張餅一樣拍在地上,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嘻,看那傢伙猥瑣的樣子,就同情他一秒吧。」畢嫻拽著哥哥的袖子,笑著渾身發抖:這才叫無妄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