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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川看到賀侓的瞬間瞳孔就是一縮,表情也變得凝固僵硬,眼神轉冷。
賀侓徑直往這邊走了過來,自然的在長歲身邊站定,他微微垂眸,旁若無人的牽住了她的手,白而冷的手指微微收緊,將她的手緊緊攥在手裡握住,隨即他那雙漂亮冰冷的桃花眼上如蝶翅一般長而濃密睫毛輕輕一抬,黑眸看著長歲,面色淡定語氣自然而又平靜的問她:「怎麼那麼久?」
這一連串的動作和神態語氣都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長歲呆住。
秦一川像是被人朝著胸口重重擂了一拳,不敢置信的看著賀侓牽住長歲的那隻手。
他想像過自己一萬次牽長歲的手的場景。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別的男人在他面前牽住了她的手。
這個動作顯然已經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他眼眶瞬間變得濕潤,濕氣打濕了下睫毛,直挺挺的站在那裡,那雙總是陽光明媚的眼睛裡,眼神充滿了脆弱和受傷。
長歲微怔,隨即驚訝的看著他,突然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秦一川難道是真的喜歡她嗎?
所以無意間知道了她和賀侓的事才會那麼生氣,也不再聯繫她?
她訝然的看著秦一川。
然後感覺賀侓攥著她的手更用力了,攥得她幾乎有些發疼。
她轉頭看他,一眼撞進他深邃漆黑的眼底。
就在這時,秦夫人從洗手間回來了,看到牽著手的賀侓和長歲,頓時吃了一驚,驚訝道:
「……你們兩個?」
她之前就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但當時沒有來得及深想,沒想到居然撞了個正著。
賀侓看著長歲問:「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長歲愣了愣,然後點點頭。
賀侓才看向秦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先走了。」說著,微微一點頭,抓緊長歲的手,牽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眨眼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秦夫人有點反應不過來,問身邊的秦一川:「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看向秦一川,這一看卻是大驚失色,有些驚慌的叫道:「小川?」
秦一川嘴唇緊抿,紅著眼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
賀侓牽著長歲的手,徑直路過等在周老闆病房外看到他們兩個牽著手走過來面露驚訝的霍文廷,只冷冰冰的丟下一句「我們先走了」。
等霍文廷反應過來追過去,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電梯裡只有長歲和賀侓,氣氛有些冷凝。
賀侓緊緊攥著長歲的手只是略微放輕了力道,卻沒有鬆開,電梯天花板上的光線冷冷的打在他深邃精緻而又冰冷的側臉上。
長歲終於慢慢回過神來,眨了眨眼,轉頭看著他冰冷深邃的側臉:「賀侓……」
「我不想再等了。」賀侓忽而輕聲打斷她。
長歲怔了一下,楞楞地看著他。
賀侓沒有看她,只是垂下眸,無聲的收攏手指,更緊的將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裡:「我想現在就和你在一起。」
他害怕了。
當看到秦一川的一瞬間,他不可遏制的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慌。
直到他剛才過來找她,看到只有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站在走廊里,他才知道那股恐慌來源於何處。
秦一川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秦一川明亮又耀眼,像太陽一樣散發出溫暖,會吸引到人忍不住去靠近這種溫暖。
而他陰暗冰冷,無人願意靠近。
他不想做太陽,只想擁有一束光。
此時此刻被他緊緊抓住的光,他想一直抓住。
可他害怕連這束光也被那溫暖又耀眼的太陽吸引。
長歲呆住了。
等到電梯門開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一直沒有等到她回應的賀侓,一顆心仿佛墜入無底深淵,只是下意識的抓緊了她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條冰冷緊繃的直線,終於轉過頭來看著她:「你後悔了嗎?」
長歲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迷茫的看著他:「啊?」
電梯門又再度合上了。
電梯裡的兩個人都恍若未覺。
賀侓繃緊了下頜線,緊攥著她的手卻不知不覺的鬆了力道,如同深淵一般的黑眸深邃地凝視著她,竭力克制,才能壓制住內心的絕望和恐懼,用這樣平靜的語氣問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長歲終於反應過來,斬釘截鐵的:「當然不是!」她說完又問:「可是我們不是說好,等我到二十歲?」
賀侓像是在即將窒息的時候被拖拽出水面,終於能夠呼吸,他重新抓緊了她的手,深邃幽黑的黑眸迸出光亮,他定定的盯著她:「可我不想再等了。」
他迫切的想要抓住她,想要光明正大的跟她牽手,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沒有人能夠搶走。
他望著她,喉嚨發緊,嗓音乾澀,語氣幾近祈求:「可不可以,現在就和我在一起?」
長歲怔怔的望著他,提醒:「我可能會死。」
賀侓說:「我知道。」
長歲問:「那你還是要和我在一起嗎?」
賀侓的手指叉開她的手指,藤蔓一般緊緊地纏上去,同她十指相扣,毫不猶豫,堅定不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