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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細高跟被腳下的紅地毯褶皺處絆了一下,她頓時踉蹌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就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冰的她激靈了一下。
她驚魂未定的看著長歲,不敢相信長歲居然會伸手拉她一把。
不等她反應過來,那隻原本抓著她手腕的手突然一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張婉婷因為太過驚訝,反而忘了掙扎,震驚地看著長歲,下巴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下意識張開嘴,緊接著,高腳杯的杯沿磕在她的牙上,她下意識掙扎,然而那隻卡住她下巴的手像是鉗子一樣紋絲不動,在她驚恐的眼神中冰涼的酒液灌進了她的嘴裡!
在張婉婷的劇烈掙扎中,長歲鬆了手。
張婉婷立刻驚恐萬狀的踉蹌著後退,癱跪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地板,低著頭不停的乾嘔,甚至把手指伸了過去,試圖把剛才順著喉管滑進去的紅酒嘔出來。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甚至有人往這邊圍了過來。
長歲不慌不忙的跟著蹲下來,手放在張婉婷的背上,俯下身子,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道:「自己的血,好喝嗎?」
張婉婷跪伏在地上的身體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她猛地抬起頭,她胸口上都是一片紅酒漬,又驚又怕的看著長歲的眼睛。
長歲漆黑的眼睛裡只有一片平靜無波的冰冷,一如她的聲音,輕而冷,沒有一絲起伏:
「你挑錯了目標,而在你艱難崎嶇的餘生中每一天都會為這一個決定懊悔。」
張婉婷忽然感覺到一陣刻骨的寒意。
恐懼和懊悔讓她幾近失聲。
明明她一開始的目標並不是姜長歲,她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把大師交代給她的話拋之腦後。
「怎麼了?」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的人中就有賀侓,他腿長,第一個走過來,彎下腰來問。
出狀況的人是張婉婷,他卻只掃了她一眼,注意力就一直在長歲身上,在看到她胸口和肩上濺到的紅酒漬的時候,一皺眉,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這時葉露也趕了過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她倒是多看了張婉婷兩眼,看到她嘴邊和胸口的紅酒漬,又看到長歲胸口的紅酒漬,頓時眼神一閃,帶著幾分眼神暗示的看向長歲。
是要幫忙還是要掩飾?
「沒事。」長歲先看了賀侓一眼,偷偷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給了葉露一個淡定的眼神,緊接著才在邊上幾個旁觀者的視線中抬起一張略帶著幾分關切的臉來說道:「她有點不舒服,能幫忙叫一下劉製片嗎?她是跟劉製片一起來的。」
她身材本就嬌小,裹在賀侓的西裝外套里更是襯的她小小的一隻蹲在那裡,嬌小又柔弱,只露出一張漂亮雪白的小臉蛋,臉上還隱隱帶著幾分關切和擔憂,看起來就像是張婉婷突發不適,而她幫忙照顧了她。
站在不遠處的趙臣安端著酒杯看著「柔弱嬌小」的長歲,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意味不明的勾了一下嘴角,要不是他剛才不經意間目睹了一切,只怕也要被她騙過去了。
劉製片很快趕了過來,看到張婉婷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乾嘔,而地毯上也都是她吐出來的東西,嘴裡還在往下流口水,再加上看到邊上圍觀的人露出的表情,頓時也覺得臉上無光。
再看張婉婷,眼神里就掩飾不住的帶了幾分嫌棄。
張婉婷看到劉製片,卻像是看到了救星,伸手抓住他的褲腿,一抬頭,正要告狀,就看到站在人群里的長歲正冷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睛漆黑冰冷,仿佛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張婉婷突然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此時此刻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不管她說什麼,姜長歲都能夠全身而退。
衝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劉製片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動作帶著幾分粗暴,臉上也滿是不耐煩和忍耐。
張婉婷被帶走了,她離場的時候只剩下狼狽和不堪,和她登場時的得意如同雲泥之別。
長歲平靜地看著她被帶走。
她不需要再做任何事。
因為在張婉婷在喝下那杯酒後,她的人生就會開始一直下墜。
再無翻身之日。
這個下場,也是她自食惡果。
······
鬧了這麼一場。
長歲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致,再加上她身上也濺到了紅酒,於是她和幾位熟人長輩打了招呼之後,就和賀侓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所謂的一前一後,不過相距五分鐘。
也是欲蓋彌彰。
賀侓表現的實在太明顯。
圈內人也都看出了點苗頭。
霍文廷本來還想在酒會多待會兒,結果沒一會兒就有不少過來探聽消息或者是純粹八卦的人過來問他長歲和賀侓的事,他應付了幾波之後,也有點煩,忍不住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離場了。
······
長歲一上車就脫了涼鞋。
這雙涼鞋是新的,還帶一點跟,又累又磨腳,她掰起腳一看,腳後跟都磨破了,大腳趾邊的趾骨也被磨紅了。
賀侓剛好推門上車,正好看到長歲正掰著腿扭著頭看自己的腳後跟,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被磨的發紅破皮的腳後跟,頓時皺了下眉,上車關門,握住長歲的腳踝,低頭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