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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每一間玻璃房裡關著的妖怪,都表現出了同樣的狀態。
這些玻璃房裡關押著的妖怪都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靜,甚至是呆滯,有人從外面走過都沒有辦法讓他們轉過頭來看一眼,剛才的狼嚎顯然也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完全無法感知到外界。
長歲還注意到,這些玻璃房子的天花板角落上都安裝了監控,實時監控著它們的動向。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竄起。
讓長歲的心情變的越來越沉重,她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慮,跟緊趙博士。
難以想像這個地下基地到底有多大,這條走道簡直長不見底,而且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道門,需要工作牌才能刷開。
同時長歲也留意到,隨著越往裡,玻璃房裡的妖怪就越活躍,不再是前面那些妖怪的呆滯狀態,而是有明顯的自我意識,看到趙博士後,不少妖怪都非常激動,瘋狂的撞擊著玻璃牆面,但顯然這看似脆弱的玻璃牆面並不是普通的玻璃,他們的撞擊無法給這玻璃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連聲響都被吞沒了,只有幾聲悶響。
這些玻璃房裡都沒有安裝監控,很大可能是被裡面的妖怪破壞掉了。
趙博士對這種場面顯然習以為常,甚至都不值得她轉動頭顱,只是一昧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繼續往前。
長歲注意到,這玻璃很詭異,連這些妖怪的妖氣也被這玻璃阻擋住了,連她都只能感知到微弱的妖氣。
而玻璃房子上都有編號。
很明顯,越靠後的妖怪,妖力越強。
長歲跟著趙博士一直到走到編號為126的玻璃房,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這也是關押白瀅的地方。
「發生什麼事了?!」趙博士走過去,滿臉冷峻。
幾個穿制服的男人正從房間裡把一個穿白袍、血淋淋的年輕女孩兒拖了出來,她右臂上像是被利爪撕出了一條豁口,整條胳膊都鮮血淋漓,身上的白袍都被染紅了,地上滴滴答答流了一地的血,已經昏死過去,她渾身都是血,臉上卻沒有一絲血色。
長歲繞到另一邊一看,她的皮肉全都翻卷開來,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骨。
這時另一個穿白袍濺了一身血的年輕男人從玻璃房裡跌跌撞撞狼狽的逃出來,看到趙博士,頓時一抖,似乎看到了比妖怪更令人畏懼的存在:「趙、趙博士!」
雖然都穿著白袍,但他的地位顯然比趙博士要低。
「發生什麼事了?!」趙博士皺眉問道。
「我們剛才準備給她注射,誰知道她突然獸化,攻擊了青萍!」年輕男人一臉心有餘悸的說道,他身上也到處都是血,就連臉上都濺了幾滴,但都不是他自己的。
有醫療團隊趕了過來,原地給受傷的女孩兒做緊急處理。
走廊里頓時擠滿了人。
長歲不得不小心避讓才能保證自己不碰到人,好幾次都差點被撞到。
她最後找到一個角落,終於往那間關押白瀅的玻璃房子裡看了過去。
在她們趕過來之前,白瀅已經被制服了,長歲看到了她。
玻璃房裡只剩下她。
她赤身裸體的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雪白的軀體沾上了血,一頭長長的灰發也有一部分浸沒在血中,有一種詭異而又殘忍的美感,地上那些血雖然並不是她的,但是長歲卻看到了她身上那些還沒有癒合的傷口。
妖怪的自愈能力非常驚人,等級越高的妖怪,自愈能力越強,而白瀅這樣的妖怪,只要不是致命傷,這種程度的外傷應該半天就能癒合。
可是她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卻依舊非常新鮮,而且腰背部那道很深的傷口還隱隱滲出血來,這些人顯然沒有幫她治療傷口,甚至在延緩她傷口癒合。
長歲心口發冷。
就在這時,她看到白瀅正緩緩從血泊中抬起頭來。
長歲看到她的肩上插著一支麻醉針一樣的東西。
那應該就是讓她倒下的東西,但是她並沒有昏過去,她艱難的從血泊中抬起頭來,原本雪白無暇的臉上,下巴上沾上了血漬。
長歲看清了她的臉。
小張說過,她非常漂亮,但是要長歲說,用美麗來形容她的容貌似虎更加貼切,美麗到近乎妖異。
她從血泊中抬起那張美麗的臉,一雙金綠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這邊。
哪怕處境已經如此狼狽,但是只看著她那雙眼睛,就能夠感覺到她身上那種刻在骨子裡的高傲。
這時趙博士也轉過頭看了過去。
一人一妖隔著玻璃對視,眼神都很冰冷。
趙博士走上前去,用工作證刷開了那道看起來嚴絲合縫的玻璃門。
「趙博士!小心。」一個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提醒道。
趙博士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她徑直走到了白瀅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趴在地上的白瀅,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那個穿白袍的年輕男人又小心翼翼的跟了進來。
趙博士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白瀅,像是在看一隻牲畜:「加大劑量,讓它今晚睡個好覺。」
年輕男人愣了一下,他看了眼白瀅那張美麗的臉龐,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忍,接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可能會傷害到她肚子的胎兒。」
趙博士轉過頭來,目光冰冷的看著他,譏諷道:「怎麼?這個胎兒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