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姜嘯連忙說,「沒有的師祖,我只是,只是太累了,對,我太累了,又找不到師祖,才會回修德院的。」
姜嘯急急辯解,「我送書籍回來之後去見師尊了,可師弟說師尊不在門中,要我明日去,我本猜測師祖回登極峰了,我想去找師祖的!」
姜嘯也顧不得害怕了,抓著岑藍的手。
這雙纖柔的手,給姜嘯的感覺卻猶如摸著毒蛇尾。
他不敢鬆手,只能硬著頭皮說,「可上登極峰一步一陣,我修為低劣,師祖也知道,我定會困在陣中的,到時候還要勞師祖去尋我,若我不慎被守陣獸殺了,我……」
「你帶著那陰陽游魚佩,誰敢攔你?」
姜嘯突然啞了,張著嘴嘴唇幾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了。
他就是不想去找她,這要他還能怎麼說。
屋子裡一片死寂,只有沿著牆邊擺設的夜明珠散著幽幽華光。
兩個人在死寂中無聲地對峙,岑藍眉目淡漠,面容不帶一絲的逼迫,卻將姜嘯逼得額角生出了細密的汗珠。
許久,久得姜嘯跪坐的腿都麻了,沒有知覺了,岑藍這才大發慈悲地說,「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便再不管你了。」
她話音一落,姜嘯頓時撐著手臂起身,將雙膝打開,坐在床上跺腳敲腿,他的腿麻得抿唇,卻還是乖乖地說,「謝師祖,我再不敢了。」
岑藍看著他咬嘴唇,偏頭壓住笑意,手心運起靈力掃過姜嘯的雙腿,那種酸麻刺痛的感覺頓時便消失了。
姜嘯抱著膝蓋,看了岑藍一眼,又不太怕她了,她雖然折騰人,可……可也並沒有真的不管他。
他這才環視這屋子,雖然不知這是哪裡,卻見這屋內擺設十分奢華。到處金光閃閃,金玉堆砌。
相比於修者的普遍簡約,即便是繁雜也不過是陣法和法器堆積的擺設來說,這屋子倒更像是凡間話本寫的那種王侯貴族的屋子。
雙極門還有這樣的地方麼。
「你師尊出山辦事,這是他的寢殿。」岑藍見姜嘯疑惑,為他解釋。
姜嘯自然沒有到過他師尊的內室,聞言頓時覺得床開始燙屁股,坐不住了,連忙下地,他可不敢睡他師尊的床,這是大不敬。
姜嘯站在地上,岑藍疑惑地看他,「你做什麼?」
「師祖,你睡吧,我……我就在桌邊坐著睡就成。」
姜嘯說,「或者我不睡也行,我不會離開的,我修煉。」
他說著當真要去桌邊坐著。
岑藍頓時一陣惱怒,她專門令人將這屋子的軟塌給搬出去了,為的就是糊弄姜嘯與她同床。畢竟欲劫難渡,她又不可能跟誰愛個死去活來,自然要多親近,才好渡劫啊。
姜嘯這小榆木疙瘩,長那幾個心眼都用在她身上了。那樣的師兄弟都能說好,反倒對她諸多忌憚,若是換個人,早就答應做她道侶,何必費這力氣!
岑藍認真考慮了下,要不要當真給他下了其他的蠱。那種比束心蠱陰毒數倍,中蠱之後心智全失,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人的。
岑藍看著姜嘯坐在桌邊閉目開始修煉,眼中神色變換。
這種想法自然不是第一次,自她欲劫動了之後她就想過,可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先例,動用歹毒心思渡劫的人比比皆是。甚至有人試圖以他人為替身,為自己承接天雷,好安然渡劫,修真界向來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成為修者首先就要有比妖邪和歹人更加堅韌的內心和心念,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和天爭壽數氣運,殺人奪寶殺妻證道,從來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岑藍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暫緩這想法。畢竟欲劫是她的,她自己慾念不動,又如何能夠渡劫?光是下蠱毒折騰姜嘯也無用,她瞧著他這般性子還尚且有點意思,若當真是個被蠱蟲操縱的傀儡,又豈能觸動她?
於是姜嘯不知自己悄無聲息的又躲過一劫,他正運轉靈力在內府循環,便聽老妖婆叫他。
「姜嘯,你過來。」
姜嘯睜開眼,看到岑藍坐在床邊,一手掀開被子,對著床鋪拍了拍,「上來,你怕什麼?這屋子雖是你師尊的,可天蠶絲被你也不是第一次睡了,這是我的,我可沒有蓋旁人被子的習慣。」
姜嘯不動。
搖頭。
岑藍怎麼叫都不過來。
「你體內蠱蟲需要和母蠱親近,才會不發作,你以為我要你上來做什麼?」
岑藍又開始面不改色的騙人。
姜嘯猶豫了。
岑藍說,「你若不在乎蠱蟲噬心,我也無所謂,反正你今日白天離我太遠,心頭血能壓制卻不能安撫,你體內的蠱蟲現如今應該正在準備反噬。你不來就忍著吧,反正你不出這屋子也死不了,我明日早起會救你的。」
岑藍胡編亂造之後,就像模像樣的打了個哈欠,背對著姜嘯躺下了。
姜嘯又被騙,他並沒有感覺到身體任何的異樣,方才以靈力遊走經脈也很順暢,他對老妖婆的說法十分的懷疑。
可是他不敢賭,於是岑藍閉著眼,聽著姜嘯磨磨蹭蹭的到了床邊,最後靠著被子在外躺下了。
岑藍勾起嘴唇,回身就掀開被子把他卷進來,動作十分熟練,主要是用容天法袍沒少卷他。
姜嘯眼前突然一黑,本來打算不動,卻冷不防腰間攬上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