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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玉衡神君,你想開點,」岑藍勸他,「你就算不做神仙了,可是轉世投胎如果去了低靈氣世界,那不還是個社畜嗎?」
玉衡神君擦臉的手突然僵住,岑藍抻了個懶腰,繼續道,「你想想,成了人,十幾歲才懂點事兒,上學上二十幾年,然後一直社畜到四五十,退休人也快沒了。」
岑藍說,「再說玩意胎投的不好,那連社畜都沒得做,你現在那低靈力的世界家附近就住著撿破爛為生的老人,活著多難連煎餅都吃不起,我們好歹不死,而且也不用那麼費勁生活。」
玉衡神君表情陷入沉思,岑藍知道過猶不及,就不再勸了,轉身進了竹樓,準備繼續工作。
這個低靈力世界死亡就能收尾了,岑藍死得十分乾脆悽美,臨死還跟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宣揚人間美好。
病床上岑藍抓著氣運之子的手說,「哥哥,別難過,我希望我的眼睛,能夠讓你看到這世界的色彩,這世間上的美好。」
岑藍保證她這便宜哥哥一輩子也忘不了真善美,這才在兩天之後徹底回了天界。
「你那世界裡面到底有什麼讓你這麼惦記?」即將調職下界的時候,天道神君背著手,站在岑藍的身邊,好奇地問,「沒日沒夜的工作的四百多年,就為了回去看一眼?」
「不會是對象吧,可是這四百年時過境遷,他不死也該把你忘了啊,」天道神君是這天界三千世界的掌控者,本人嚴厲歸嚴厲,卻十分的和藹可親,就是腦袋有點禿然,肚子系不住玉帶,因此總是披散個袍子,長發從頭頂蓋過另一邊,壓住日漸稀疏的頭頂,看著又怪異又癲狂,毫無仙氣。
岑藍也不隱瞞,「是我喜歡的小不點,他……應該不會忘了我。」她笑著想,忘了也沒事,她密室那麼多的蠱蟲定然沒有人碰,合歡陣她也沒有忘記,別管怎麼來,反正他也跑不了。
天道神君手一揮,天梯出現在半空,岑藍又笑著說,「我下去給你弄個新人上來,保證任勞任怨。」
「哦?」天道神君聞言摸著自己的大肥肚子笑了,「那倒是好事,不過你可別糊塗,不能違規,你別以為你飛升時候搞的那點小動作我不知道,要不是當時神君們組團跳諸神台天上實在缺人,我早把你踢下去了。」
「知道知道,」岑藍抬手合掌,「謝爸爸不殺之恩。」
「放心吧,這次絕對不違規!」岑藍說著邁步下了天梯,她今日穿了容天法袍,恢復了四百年前飛升時候的打扮,除了一頭波浪大卷實在招搖,給她這一身的肅正平添了幾分俏皮和異域風情。
岑藍邁下天梯,在這一個天界燈火通明,人間黑燈瞎火的日子,悄無聲息地下界回到了闊別整整四百年的人間。
第49章 她回來了(四百三十六年零一百二十天...)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永遠是人間最令人心碎的詞語。
只是岑藍現如今見過了太多,心境早已不似從前滿心仇怨,更不會壓抑低迷, 是一個非常積極而努力的社畜神君。
因此下人間當夜,她就連夜去天庭駐人間辦事處報導了。
按照引路蝶的指印, 她七扭八拐的在人間進了一處花紅柳綠的巷子, 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岑藍選擇爬牆。
但是爬了一半,她又想起來自己現在在高靈力的世界, 恢復了從前的法術。
於是足尖輕輕一點, 就飛進了這掛著大紅綢的院子。
結果腳一沾地, 岑藍的眉梢高高揚起。
屋子裡哼哼唧唧的明顯沒幹啥好事兒, 岑藍這些年素得要長毛了,要不是寧缺毋濫, 她在三千世界中早就另尋新歡了。
其實不是沒有想過,畢竟調職的積分太難攢了, 況且時間越久, 她越是沒有信心, 不知道她當初的安排是否生效, 更不知再重來一次, 姜嘯境遇不同, 還會不會喜歡她了。
可每次一想著生命漫長寂寞,找個人解悶的時候, 她就總是想起姜嘯為她搭登天梯, 想起他如火的羽翅踩在腳下的感覺, 像他義無反顧的感情一樣,把岑藍僅有的情愛, 都焚化在那一天他的羽翅燃燒的烈火之下。
岑藍確實也再沒有遇見過能夠像姜嘯那麼牽動她的人,因此這麼多年了,人家天界搭夥過日子的神君,或者在其他世界養的小情兒都遍地跑的時候,岑藍就只能素著。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不擾人家的好事,岑藍就待外頭聽牆角,裡面折騰得久,她倒是也足夠有耐心,這麼多年了,她磨鍊的最多的就是耐心。
她嘗試著做出傳信的靈鳥,朝著焦山的方向一個個送去。
「五鴛,我的小可愛你當年有沒有撿到!」
「五鴛,他藉助蓮子跟你一樣重生了嗎?」
「五鴛……」
岑藍自己都不知自己送出了多少只靈鳥,反正等到月上中天,屋子裡的聲音才漸漸停止。
不久有個男子妖妖嬈嬈的邊系衣服邊出來,「斷腸神君?」
「哎,是我。」岑藍從牆上下來,飛身到男子身前不遠處。
「這裡也沒什麼住的地方,影響世界那位在我床上,你要瞧瞧嗎?」
岑藍搖頭,實際上她有點奇異,畢竟聽剛才折騰那動靜兒,她以為這辦事處的負責人得是個美嬌娘,剛才那女子的嬌聲實在婉轉。
沒成想負責人是個美嬌男,且剛才那聲……這個哥們這不足一把掐的小腰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