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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藍聞言快速眨了下眼,姜蛟是她弟子?可她完全不記得收過這麼個弟子……
她微微抿唇,索性不再問什麼姜蛟,只朝著姜嘯伸手,「將手給我。」
姜嘯顯而易見的僵硬,又抬頭惱怒地瞪岑藍,「師祖方才還覺得不過癮嗎?又要怎麼玩!!」
岑藍被他吼得腦子嗡嗡作響,多少年不曾有人在她面前大呼小叫,這般不恭不敬的說話。倘若是從前,她早就將這小東西給扔出去了。
可如今是她毫無緣由的抓人折辱在先,實在不好發作。
岑藍用另一隻手按了按自己的頭,索性直接以靈力成鎖,將姜嘯捆了扯到面前來。
姜嘯自然毫無反抗之力,被扯得向前一撲,正好撲在岑藍的懷中,雙手按在她盤起的膝蓋之上,撅著屁股,頭埋在她的腰間,這姿勢實在是難堪至極。
他將口中咬出了血腥味,理智上抗拒得恨不能馬上跳開。可身體卻一靠近岑藍,不由自主的酥了半邊,被靈力束縛的手被鬆開了,他頓時環住了岑藍纖瘦的腰身,整個人也傾身上去,將她密密實實的抱住了。
岑藍只是想要探脈看看他是怎麼了,沒料到他這突然的動作,她都記不清自己多少年未曾這般和人親近過,或許她根本從沒有這樣和人親近過。頓時僵得都不會動了,被姜嘯摟了個結實,還沒坐住,直接栽倒到軟墊之上。
兩個人頓時跌成一團,姜嘯雖然年歲很淺,可他到底是個男子,身量也已經抽條到足夠高,哪怕還帶著少年的清瘦,卻實打實的將岑藍整個籠罩其中。
「師、祖、你、要、做、什、麼!」姜嘯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岑藍的耳邊響起。
他理智清醒,卻因為被岑藍逼著吃了蟲子,導致身體根本無法自控,一靠近她就成癮一般的想要纏上去,恨不能鑽入她的血肉之中。
他雖知道的不多,可也聽說過巫蠱族以蟲操控人,陰毒無比。
姜嘯恨得眼睛都要流出血來,他到底被當成了什麼,這個老妖婆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可他打不過岑藍,也當真不敢太過冒犯她。第一次被抓來作踐,他不是沒有想過走,但他無處可去,離了這雙極門,便是一個天地無處容身的孤兒。
且他五年前被帶回雙極門之時,他僅僅十三歲。被岑藍所救,重傷之下忘記了大部分事情,連自己的仇敵是誰都不知道。
據說當年他被救回之時,重傷瀕死,七竅流血,能夠對尚且年幼的他下那等毒手,可見對方何其狠毒。離了雙極門的庇佑,他必定很快被殺死。
姜嘯不想死,哪怕遭遇這般生不如死的被折磨,他也不想死!
他不能自控地摟緊了岑藍,嘴唇循著她的側臉親吻上去,若她只是要這個……他大不了順了她的意便是,也省的她屢次折騰得自己不上不下半死不活!
姜嘯的唇在岑藍臉上逡巡的時候,她除了僵硬之外,唯一想起來的只有這小子先前可用他那張嘴親她腳背來著!
岑藍本意探脈,如今也探不成,她被姜嘯的雙臂箍得結實,無法伸手推他,便只好從身上爆出刺目的靈光,直接將姜嘯從她身上轟開——
姜嘯又凌空飛了出去,撞在遠處的石壁之上,重重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一口黑血嘔了出來,險些昏死。
他死死咬住了舌尖,滿口的血腥,好半晌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岑藍衣領都被拉得凌亂,她整個人也很凌亂,撐著手臂起身將衣領攏緊,滿心都是荒謬……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她很認真的考慮了下將這小徒孫殺了順著墜星台丟下去,會不會有人找到她這裡來。
她急促地呼吸幾次,片刻後勉強壓住殺欲,起身給自己施了淨身術,用手背狠狠蹭了下自己被啃的側頸,沉著臉走到趴在地上動不得的姜嘯旁邊蹲下,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以靈力探入。
傷的……有點重。
岑藍看著他已經強撐不住昏死過去的眉眼,有片刻的心虛。
他經脈中可不止是這一次的傷,還有其他的傷,先前的傷應當是她前些日子造成。
但他的經脈很奇怪,岑藍能夠探出他乃天生靈骨,這樣的天資本該是修為一日千里,怨不得被陽真門的掌門收為弟子,可他的修為只到怒劫中階,且經脈滯澀,通暢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七情道乃她親手所創,極難修煉,喜怒哀樂愛惡欲七劫,非上好天資不得修煉,非心志堅韌不得修煉,非入道年幼不得修煉。
岑藍眉頭微擰,瞧這筋骨年紀很淺,這般好的苗子,卻這等修為他師尊不可能不知道,怎會不設法幫他疏通經脈?
她閉上眼繼續探,然後就探到了他心脈處的蠱毒……
岑藍睜眼收手,面上經年不動的表情開裂,他中的是巫蠱族最陰毒的情蠱——束心蠱。
此種蠱毒乃是千年前巫蠱族的大巫師烏水沉所創,為了留住她心愛的男人。
下蠱之人以血餵養蠱蟲,中蠱之人仍舊保持著神志,只是他再也離不開下蠱之人百丈之外。
離開便會蠱蟲噬心而死,且只要中蠱之人接近下蠱之人,便會不可自控的想要與其親近。
這蠱成之時,岑藍就在當場。岑藍還記得,烏水沉說就是要看她所愛之人不情願卻又離不開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