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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後這新的雙修功法也失敗了,就連岑藍從前也以為,雙修功法是這世上最簡單的功法,褫奪他人修為為己用,最大程度上類似不勞而獲。
可她現在才知道,雙修功法有多難,無論多麼精妙,唯一的根本都是要守住本心。不得真的沉溺情愛,要在交}融之時還調動靈力保持清醒,卻又要對對方全身心的託付信任……
那群合歡宗的女修真是好樣的,反正岑藍和姜嘯都做不到。
她能夠全身心信任的人,自然是喜歡的,喜歡就要亂了氣息,氣息亂了就不成了,這可真是難為人。
兩個人沒有急著回焦山,到處遊山玩水,可一連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足足兩個月,岑藍和姜嘯尋了個靈力十分充裕的山洞暫住,可直到大雪紛飛,他們的雙修功法還是沒成,反倒是感情更進一步,姜嘯再一次的活潑起來,愛笑了,也愛說話了。
「藍藍,今天山下的城鎮有花燈節,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姜嘯從外面進來,用手掃去肩上的雪,手裡提著從鎮上買來的鴨肉,眉飛色舞地對岑藍比劃,「我看到好多攤位上的花燈,好漂亮。」
這山洞看似簡陋,卻實際上重重疊疊的陣法匯聚,溫暖如春靈力充裕。
姜嘯眉梢落了雪,進來之後很快消融,水光融入他眼中一般,明亮且透著生命力,他又和從前一樣了。
岑藍坐在一塊大石上喝茶,面前攤開了好多的書冊,她在想方設法的改進功法,時隔多年她又恢復到當年死命修煉的那種狀態,只不過現在她不是為自己,而是想要為姜嘯尋出一個完全適合他體質的功法。
他們只要是對彼此情難自己,雙修這條路終究是走不成了。
姜嘯進來,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姜嘯撇了撇嘴,走到她身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直到他坐在岑藍的旁邊,硬是把岑藍抱到了他的腿上,岑藍才從那些晦澀難懂的書籍中抬頭。
「是嗎,有鳳凰燈和蓮花燈嗎?」岑藍問。
「有!」姜嘯笑出酒窩,雙眼都彎彎的,他這幅模樣,本該是偏邪氣的,可是如今性子明媚起來,倒是越發的有從前在雙極門傻兮兮那時的影子了。
岑藍喜歡他這樣不掩飾自己的喜惡,跨著他的腿,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好啊,今夜下山去看。」
兩個人晚餐是肥美的烤鴨,吃飽了之後,各自以法袍幻化出了看上去符合這季節的大氅,這才一同下山去。
入夜大雪又落,但卻一絲風都沒有,燈節上的人很多,賣熱騰騰的小吃的也很多,岑藍聽到有人說了,才知這是人間上元節,原來他們在山中不知,這人間已經又過了一年。
許多人撐著傘在街上行走,姜嘯也買了傘,岑藍卻按住他的手,沒有讓他打。
「雪不沾身,我也不怕涼,就這樣吧,」岑藍在燈下笑得溫和柔美,姜嘯看得陣陣發痴。
姜嘯時長都會看著岑藍發痴,痴於她越發的溫柔,也痴於她全心的為他好,更痴於她仙資神貌,令他魂牽夢縈。
雪越發的大起來,可街上的行人卻不見少,賣藝的吵鬧不止,小孩子捏著糖人兒在人群中穿行奔跑。
這人間盛景,岑藍當真從前從未仔細沉浸其中過。她甚至想,如果她沒有經歷過那些,就只是一個尋常的女子,若是遇見的是姜嘯這樣的良人,是否也會在這樣的年節帶著孩子出來,和姜嘯一同任由雪落肩頭。
可這想法不成立,她太善於算計,才推想第一步,就知道不成。她若不是她,這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姜嘯,更不可能與她和美地結合……
「藍藍,你發上都是雪,我悄悄為你撐個屏障吧,」姜嘯伸手扶岑藍的頭頂,「發都濕了。」
岑藍卻抬手攔住了他,「無礙,你看那裡,是個鳳凰燈,去買來。」
姜嘯「嗯」了一聲,去將那做工十分粗糙的鳳凰燈買了,提著找岑藍,發現她正站在正街不遠處的河邊。
這條河四季流動,並不會結很厚的冰,今日燈節,又被百姓打碎冰面,放滿了流動的花燈,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姜嘯提著燈過來,岑藍便轉頭看他,指著一處掛在未碎盡的冰凌之上,不僅沒有順水而下,反倒因為冰凌相互撞擊的力度逆流而上的蓮花燈說,「那是我放的,你可看出了什麼?有什麼明悟?」
姜嘯:……他只看到岑藍在這幽暗卻流光溢彩的河邊笑得雙眸明亮,真真的神仙下凡。
他慢慢搖頭,低頭將做得像雞的鳳凰燈遞給了岑藍,「我買來了。」
岑藍嘆息一聲,伸手要去扶他發間的白雪,卻突然停住。
片刻後她將手指落在姜嘯的頭頂,「你去年在河邊對神許願,要與我相守白頭。」
「今夜便如你所願,」岑藍說,「風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
姜嘯本還羞惱於岑藍偷看了他的願望,可是聽到她這樣說,便看向了岑藍,她確實頭上落滿了白雪,而她眼中的自己,亦是。
他微微笑起來,偏過頭,眼中閃過細碎的微光和水痕。
他其實知道,他修不成了,岑藍沒有隱瞞他,她在人間停留的時間,只能是幾十年,一個人一生的年歲。
雙修修不成,更沒有其他的功法能夠在幾十年得道飛升,就算她是神,也沒有辦法。